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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陽樓記(白話文)

  悲天憫人的胸懷

  放眼天下的抱負

  先天下之憂而憂

  後天下之樂而樂

  

  謹製作範文正公《岳陽樓記》有聲書

  獻給即將踏入考場的莘莘學子

  祈得聖賢之心加持

  祝願高考順利,心想事成!

  

  《岳陽樓記》選自《範文正公集》。岳陽樓,岳陽縣(今湖南岳陽)城石門樓。不知始建於何時。唐玄宗開元四年(公元七一六年)岳州刺史張說曾擴建,始命名為岳陽樓。北宋仁宗慶曆四年(公元一〇四四年),范仲淹好友滕宗諒貶官岳州知州,次年,重修北樓,由范仲淹作記文,蘇舜欽繕寫,邵餗篆額,與樓合稱四絕。本文作於慶曆六年,范仲淹因慶曆新政遭異己之反對,自請罷相,出為知州,故藉作記,抒發「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襟懷,以與好友滕宗諒共勉。

  

  岳陽樓記

  

  慶曆四年春天,滕子京被貶謫為巴陵郡太守。到了明年,政事通達,民生和樂,所有廢弛的政事,都一一興辦了。於是重修岳陽樓,擴大舊有的規模,刻上唐代名家和今人的詩賦,並囑託我寫文章來記述這件事。

  我看巴陵郡最美的景觀,就在一個洞庭湖。它含著遠處的君山,吸納著長江的流水,水勢洶湧壯闊,寬廣無邊;從早到晚,陰晴變化,氣象萬千。這就是岳陽樓壯麗的景觀,前人的描述已經很詳盡了。但是這兒北邊通向巫峽,南邊直到瀟湘,流放的官吏與多愁善感的文人,往往聚在這裡,他們觀覽景物的心情,能不有所差異嗎?

  像那陰雨綿綿、連月不晴的日子裡,冷風呼呼地怒吼著,渾濁的波浪衝向空中翻騰;太陽和星星掩蔽了光輝,山岳隱沒了形跡;商人旅客都不敢通行,船的桅桿被風吹倒,船槳也折斷了;傍晚時分,天色昏暗,只聽見老虎狂嘯猿猴哀啼。這時登上岳陽樓,就會有遠離京城、思念家鄉、擔心毀謗、害怕被譏諷的心情,滿眼蕭條淒涼,感慨至極而悲傷了。

  至於在春風和煦、陽光明亮、波平浪靜的時刻,天光水色交互輝映,湖面一片澄碧廣闊無邊;沙鷗自在地飛翔棲息,魚兒快樂地游來游去;岸邊及沙洲上的白芷和蘭草,香氣濃烈、花葉茂盛。有時雲煙消盡,皓月當空,一望無際;水面月光閃爍如黃金,湖底月影倒映如白壁;漁人的歌聲相互應和,這樣的快樂哪有窮盡呢?這時登上岳陽樓,就會有心胸開朗、精神愉悅、得失全忘、迎著春風、舉杯暢飲,洋洋得意的感覺了。

  唉!我曾探求古代仁人的胸懷,他們和這兩種人的表現有所不同。為什麼呢?因為他們不會為外在環境或自己的遭遇而悲喜。他們在朝做官,就為人民而憂慮;退處在野,就為國君而擔心。像這樣,在位時要憂慮,不在位時也要憂慮,那麼什麼時候才能快樂呢?他們一定會說「在天下人還沒憂慮以前,就先憂慮;在天下人都得到快樂以後,才享受快樂」吧!唉!如果沒有這種人,我將歸附誰呢!

  作記的時間是慶曆六年九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