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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姜論勞逸(白話文)

  二千五百年前的春秋時代,魯國有一位大夫名叫公父文伯,他的母親叫敬姜。有一天,公父文伯退朝回家,去拜見母親,他的母親正在搓麻繩。文伯說:

  

  「像我們這樣的人家,主母還要搓麻繩,恐怕會觸怒季孫,以為我不能奉養母親呢!」

  

  文伯的母親歎了一口氣,說:

  

  「魯國恐怕要亡國了吧!怎麼會讓你這種不懂得道理的人去做官呢?而你竟然也沒聽說過治國之道嗎?坐下!讓我告訴你。

  

  從前聖王治理人民,總是選擇貧瘠的土地讓他們居住,讓人民慣於勤勞再使用他們,所以能長久地統治天下。人民勤勞就會思考,思考就會產生善心;安逸就會放縱,放縱就會失去善心,失去善心就會產生惡心。肥沃土地上的人民多半不成才,這是因為安逸啊;貧瘠土地上的人民,沒有不向義的,這是因為勤勞啊!

  

  所以天子在春分的早晨,穿著五采的禮服去祭日,和三公九卿熟悉認識地利;正午開始考察政令和百官的政務,師尹和眾州牧輔助天子宣佈政令、依序辦理民事;天子在秋分的晚上,穿著三采的禮服去祭月,和太史、司載恭敬地觀察天相所顯示的法度;從日落起就要監督九嬪,把祭祖、祭天的黍稷準備好,然後才去休息。諸侯早晨辦理天子的事情、命令,白天考察國內的政事,日落時省察法規制度,晚上告誡百官,使他們不敢怠慢放蕩,然後才去休息。卿大夫早晨查考自己的職務,白天辦理各種政務,日落時依序檢覈,晚上處理封地的事務,然後才去休息。從平民以下,天亮就工作,天黑就休息,沒有一天的懈怠。

  

  王后要親自織冕冠上用以懸瑱的黑色帶子,公侯的夫人還要加上做冠冕上的紐帶和飾巾,卿的嫡妻要做束腰帶,大夫的妻子要做祭服,上士的妻子還要加上做朝服,從下士以下的妻子,都要替丈夫做衣裳。春分祭社後就頒布分配農桑之事,冬祭時各自呈獻成果,男女都要努力追求績效,有過失就要受罰,這是古代的制度啊!在上位的要勞心,在下位的要勞力,這是先王的教訓啊!從上到下,誰敢放縱怠惰?

  

  現在我是個寡婦,你又只是個小官,就算從早到晚做事,都還怕失去祖先的事業。何況是這種怠惰的想法,又怎能避罪免罰呢?我希望你從早到晚都能警惕我,說:『一定不要荒廢祖先留下的事業。』你現在卻說:『為什麼不自求安逸?』照這樣去承當國君給你的官職,我真怕你父親就要無人祭祀了。」

  

  旁白:孔子聽到這件事,說:

  

  「弟子們記著這些話!像季氏這樣的婦人,可說是不放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