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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規-第36集

  尊敬的各位老師,尊敬的各位同學們,大家好!請掀開《聖學根之根》第一冊,《弟子規》第二十九頁,從第五行開始看起:

  【但力行。不學文。任己見。昧理真。】

  這句經文是談到『但力行』,這是謹守教誨,這是說學道的君子只知道去力行,然而他『不學文』,不肯讀書學習,不學習古聖先賢所留下來的經典、遺文。這種做法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容易『任己見』,這是不明事理,任著自己的偏見做事情,最後的結果會造成了錯誤而不自知,這也是不對的。這裡關鍵「任己見」,自己主觀的見解。『昧理真』,他不是按照古聖先賢所教導我們的道理行事,雖然他也很認真,聽到一句話他就落實一句,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他並沒有繼續再學習,沒有繼續再修正。它是這樣的道理。

  所以學問必須要力行和學文相輔相成,這樣才能做到解行相應。而當一個人行得愈徹底,就愈能幫助我們理解,而理解得愈深,所行的也就更加的到位,所以解行相應。解行當中,行是重要的樞紐,但是解和行兩者其實都是不能偏廢的。而當一個人真正力行,他才會有所感悟,特別是行,可以開顯一個人的悟性。

  譬如我們在落實《弟子規》經文的過程當中,慢慢的就形成了一種習慣,哪怕是一舉手、一投足這些小小的動作,我們都能體諒到別人的感受和需要;而當我們在不斷落實的過程當中,落實得很徹底,恭敬的態度、為別人著想的存心,慢慢的就會內化成我們平常的起心動念、習慣。所以解和行是相輔相成的,力行和學文都不能偏廢。而這句經文特別強調,如果是「但力行,不學文」,這就很容易依著自己的偏見去判斷事情、處理事情,這會造成許許多多的問題,這也是不正確的。古聖先賢都教導我們要讀聖賢書、學做聖賢人,要真正的好學,並且在學習的過程當中不斷落實。

  劉向在《說苑.建本》當中記載著一個故事,我們之前也跟大家分享過。晉平公向師曠請教,因為晉平公的年齡已經是七十歲了,人生七十古來稀,這麼大的年紀還要學習、求學,會不會已經太晚了?俗話說,活到老學到老,學不了,師曠就回答晉平公說:「何不炳燭乎?」炳燭就是點著蠟燭在走路。為什麼?晉平公說我年紀已經一把了,都七十歲了,就好比人生已經從溫暖的春天、夏天走入到了秋冬,猶如一天當中已經從明亮的白晝走入了昏暗的夜晚。所以師曠說:「那你乾脆就點著蠟燭走路。」晉平公聽到這句話覺得很奇怪,因為做為師曠,他是在臣的位置上,晉平公是在君位,為人臣子向君王說話,怎麼可以說戲言?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師曠就回答他:「盲臣」,因為他是雙目失明,他怎麼敢跟君主開玩笑?換句話說,他所說的話是很認真的,也是很謹慎的。師曠下面所說的這句話非常耐人尋味,他說:「臣聞之」,我聽說,「少而好學,如日出之陽」,少年好學,就如同初升的太陽一樣。早晨的陽光非常的柔和,也很明亮。這是比喻少年好學就如同初升的太陽。「壯而好學,如日中之光」,如果是壯年時期好學,這就如同中午的太陽一樣。「老而好學」,即使是你年紀大了,年老體衰了,而你有好學的精神,依然是值得讚歎的。「老而好學,如炳燭之明」,老年好學,就如同用蠟燭在照明。當我們走在黑暗、走在暗夜當中,雖然這個時候我們看不到日光、也看不到月光,可是如果有一盞蠟燭在這裡點燃,「炳燭之明,孰與昧行乎?」和在黑暗中行走相比,點著蠟燭不是更好嗎?所以晉平公聽了師曠所說的話之後,他就說:「善哉!」您說得真是好。

  師曠所講的這段話其實是勉勵君主,我們現在看到了這段記載,也是勉勵我們真正的要活到老學到老,學不了,真正要有好學的心。

  這句經文「但力行,不學文,任己見,昧理真」我們就學到這裡,請大家接著看下面這句:

  【讀書法。有三到。心眼口。信皆要。】

  這是教導我們讀書的方法要注重「三到」。三到是哪三到?下面談到『心眼口』,也就是眼到、口到、心到。這三者是缺一不可的,能夠這樣做,自然就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這句經文確實很重要,它是啟發我們在讀誦經書、學習經典的過程當中,必須要有恭敬心和專注的態度,專心致志的學習,這樣才有所收穫。

  像我們就曾經到弘明實驗學校參觀,在這所學校當中,無論是幼稚園的小朋友,還是小學生、初中生,乃至到高中,他們讀誦經典、背誦,還有學習經典,始終是他們的重要科目。同學們在讀誦經典的時候,像幼稚園,他是從《弟子規》、《三字經》,一直學到《論語》,從三百千學到四書當中的《論語》。這些同學們在上課讀經的時候,確實是坐有坐相,書都是擺得端端正正的,而他們坐姿都非常的好,平常就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而且他讀到哪句經文,小朋友的手指就會指到這句經文,是非常專注、恭敬的態度在讀誦聖賢的經典。

  『讀書法,有三到』,心到、眼到、口到,這種讀法就是培養孩子專注的學習態度和恭敬、認真、謹慎的學習精神。他從小就養成了這樣的好習慣,對他的一生都會產生很深的影響。所以我們求學、讀書也是要靠日積月累的功夫,所謂是水滴石穿。那怕是資質再不好,只要他肯學、只要他好學,孜孜不倦的在聖賢的經典當中下功夫,用這種滴水穿石之功,一定能把聖賢學問學好。所以我們從小養成一字一句,經典當中的字字句句都非常認真的學好、讀好,那我們的學問就自然會產生滴水穿石的力量,自然我們在生活當中就能融會貫通了。

  所以弘明學校培養出來的孩子們,他們因為經典的基礎打得非常好,而且學校也非常重視孩子的落實,以及六藝的培養,所以這些孩子他們臉上總是充滿著非常真誠的笑容,待人特別的恭敬,而且一舉一動都看出來有小聖賢的氣質。我們在讀經當中要教孩子心到、眼到、口到,我們在弘明學校看到學生們讀書就是這樣子,眼睛看著書、手指著書、嘴巴跟著念書,心自然也很專注的就在經典當中,這是心眼口加上手統統都有用上了。

  朱子在《童蒙須知》當中也有特別強調,在讀書的時候要整頓几案,這就是《弟子規》當中所說的,我們後面會學到,「房室清,牆壁淨;几案潔,筆硯正」。所以讀書的時候,我們學習的環境非常乾淨整潔,也是很重要的,外在的環境也會影響我們的內心。此外要將書冊整齊頓放,這就是我們會學到的:「列典籍,有定處;讀看畢,還原處」。而對於身體上面的要求是要「正身體,對書冊」。

  前面學到《弟子規》當中,也是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包括譬如鞠躬、作揖這些動作,也要做到「揖深圓,拜恭敬」;行住坐臥,走路的時候,「步從容,立端正」。而在讀經的時候,是「正身體,對書冊」,慢慢的再來看經典當中的文字,一字一句的、仔仔細細的讀下來,而且是要讀得字字響亮,不能讀錯一個字,不能少讀一個字,也不能多讀一個字,還不能倒讀一個字。這都是我們在參訪弘明學校的時候,看到小朋友在讀經,真的做到朱子在《童蒙須知》當中的要求。而且我們去拍攝的時候,他們讀得更加的認真,聲音都非常的響亮,一字一句的。

  朱子談到「不可牽強暗記」。就像弘明的校長也談到,他並沒有特別要求孩子一定要全部背下來。最開始,都是讓他們先讀遍數,遍數讀多了,自自然然就朗朗上口,記在心中,永遠不忘記。他們在平常生活當中,都會抓緊一切可以抓緊的時間,不會讓光陰空過。像小朋友在放學的時候,等校車之前,大家在操場上排隊,老師也會帶著同學們一起背誦《論語》當中的經文。換句話說,孩子從早到晚不斷的薰陶聖賢的經典。他從幼稚園讀到小學,《論語》真的是背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就如同古人所說,「讀書千遍,其義自見」,最開始小朋友就是讓他熟讀,並沒有特別給他講解,在反覆背誦的過程當中,他慢慢的對於經典的義理也能心領神會,自然就懂得其中的道理。

  朱子在這裡也談到讀書有三到,心到、眼到、口到,就是這句經文所講的『心眼口,信皆要』。如果心不能專注在書本當中,眼睛也不能認真仔細的看字、讀字,心跟眼都不專一,而只是非常隨便的讀過去,這就很難把經典記在心中。即使是靠著一點聰明,一下子背住了,那可能考完試之後又忘記了,終究很難內化成他自己心中的這部經典。所以朱子在這裡談到三到之法,心眼口是以心到最為重要,因為當我們的心專注的時候,自然而然眼跟口也都到位。這是我們讀書的時候要注意,落實這三到。

  下一句經文:

  【方讀此。勿慕彼。此未終。彼勿起。】

  這是教導我們,在研究學問的時候,一定要專一、專精,才可以深入。『方讀此,勿慕彼』,我們學習聖賢的經典,跟讀世間書、上世間學概念是完全不相同的。因為我們學習儒釋道聖賢教育,是要從根本智下手,再開啟後得智,並不是像研究世間學問一樣,去找幾十種參考書,每一本書都翻一點、每一本書都翻一點,不是這樣的概念,而是強調「一門深入,長時薰修」的功夫。

  我們不能「方讀此,勿慕彼」,不可以這本書才剛剛讀了幾頁,又開始想其他的也很好。就好像我們學這套《聖學根之根》,也是要循序漸進的,一本一本的開始學,一部經一部經的深入。像我們《弟子規》還沒學完,就不能接著學《三字經》,一定是這個時期集中精力都是在學《弟子規》,等《弟子規》告一個段落,學完了之後,再繼續學習下一部的蒙學經典,是這樣的次第。如果我們看了這本書,讀沒多久,又開始去翻其他的書,這樣永遠也沒有辦法把自己的心定下來,把一部書好好的深入讀通。所以必須讀完一本之後,再去讀另外一本。

  在《禮記.學記》當中也特別的強調:「雜施而不孫,則壞亂而不修。」這是教學當中非常忌諱的,不能讓學生一次就學很多東西。我們中國古時候教學,一定都是「一門深入,長時薰修」的教,而且是『此未終,彼勿起』,這門功課還沒學完,就不會再去開另外一門的功課。否則孩子學習的時候一定是囫圇吞棗,到最後什麼都學不好,乃至於自己覺得什麼都不想學了。

  我們在小時候也是有很深刻的教訓,以前書法老師總是提醒我們,說我們的興趣愛好太多了。譬如今天想彈鋼琴,明天又去少年宮學國際象棋,再過兩天又去報了國畫班,回到家裡,又有個英文老師的家教在家裡等著。總之小學的時代,興趣愛好特別多,報了很多才藝的班。書法老師以前就提醒我們,說妳這樣學,就是樣樣通樣樣鬆,看起來好像掌握了很多學問、技能,結果學到最後,沒有一樣是拿得出手的。

  我們在這方面也有非常慘痛的教訓,希望大家都不要再重蹈覆轍。因此我們無論是學習經典,還是學習一般的技藝、技能等等,都要專精,而不能夾雜。

  朱子在讀書法當中也強調循序漸進的功夫。「以二書言之」,首先要通一部書,然後再學第二部書。如果是同一本書,裡面的篇章也是如此,也是要循序漸進,都非常有次第,而不可以混亂的。我們量力所為的學習,字字句句都把它學通,再往下進行,這樣我們學習就不會產生非常錯亂或者是超越等次的行為。如果我們不能把心定下來認認真真的學,總是想求快求好,這樣就很難在聖賢的經典當中扎穩腳跟。

  師父上人在平常的開示當中,也常常提醒我們要注重「一門深入,長時薰修」的功夫。這是老祖宗對於我們的教誨,確實是行之有效的。古時候的古人,為什麼他能用很短的時間成就自己的道德與學問?這跟他能守住「一門深入,長時薰修」的原則也是很有關係的。他學的科目就比較少,一次就學一個科目,不會同時學好多門的科目。這是中國的老祖宗在幾千年當中,所流傳下來的教學方法,非常的有效,是一門學會了才學第二門。

  一門學會是要學到什麼程度?譬如我們學習《小兒語》、學習《弟子規》,而務必把這些蒙學的經典變成我們的思想、見解,變成我們的言行,一言一行,經典就是生活,生活就是經典,這才算是學會了。真正的把它落實,這個時候再來學習第二門課,這樣學就非常的踏實。所以有很多的學生向師父上人求教、求學,師父上人就是用這樣的方法來教導學生的。這也是古聖先賢以及師父的老師,教導學生都是用這個方法,一門深入,長時薰修。而我們要是能守住這個原則,就能有所成就。

  像我們之前在學習講課,我們最開始是從《太上感應篇》開始講的。那個時候師父上人給我們的標準,就是這個課程要講十遍。那時候我們也很聽話,這十遍覺得要講很久,就一天開兩堂課,早上上一堂大課,晚上上一堂小課,都是講《太上感應篇》,這樣持續不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持續不斷的薰修、學習,最後才把《太上感應篇》十遍講圓滿。一門深入,長期薰修,這是古代老祖宗傳下來的學習的理念與方法,這是非常重要的。

  像經文所說的,「方讀此,勿慕彼。此未終,彼勿起」,在古時候也有許多的好老師,以及一些做官的人,他們也都謹守著這個教誨,認真的在一部經、一部書當中深入,學才藝以及讀書都是如此。

  像宋朝時期有一位官員趙普,他就曾經跟宋太祖趙匡胤說過,他是以半部《論語》得天下,後來要治天下,他再用半部《論語》來治天下。所以家人常常看到趙普在讀書,而這部書就是《論語》。

  因此我們學習經典不能求多,也不能求快。如果我們的心很浮躁,心跟學問沒有辦法相應。曾國藩先生也曾經說過,心上不可無書,可是桌上不可多書,就是這個道理。就如同我們學習《弟子規》也是如此,書不是用來背的,而是讓我們根據經文不斷的提醒自己如何落實、如何扎根。像讀誦《聖學根之根》這些經典,也都是訓練我們的定性。像《弟子規》,真正學習、真正落實,就可以讓我們的言語行為都遵循古聖先賢的教誨。當我們真正落實《弟子規》當中的經文,自然日後我們再學習其他經典,也很容易融會貫通。

  在孔老夫子的時代,孔夫子他老人家就曾經向師襄子學習彈琴。孔子學習音樂是非常專注的,他學了一首樂曲就學了一段時間,很長一段時間。師襄子,就是他的老師,就對孔子說:「我雖然是以擊磬做的樂官,其實我比較擅長的還是彈琴。現在你已經學會了這首琴曲,就可以進一步再去學別的了。」可是孔老夫子並沒有急著再去學下一首曲子,而是跟他的老師說:「這首曲子我還沒有學習到它彈奏的技巧。」所以他就繼續用心的學習。

  又練了一段世間之後,彈奏的技巧他很快就學會了。於是師襄子跟孔子說:「你現在已經掌握了技巧,就可以開始學別的曲子了。」可是孔子卻說:「我雖然掌握了技巧,可是這首曲子所表達的意趣,它內在的含義我還沒有領會到。」於是孔子又繼續非常專心的彈奏同一首曲子。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就對這首曲子的意趣真正掌握了。於是師襄子就跟孔子說:「你既然已經領會了這首樂曲的意趣是在哪裡,你就可以再學別的樂曲了。」可是孔子還覺得自己深入得不夠,於是他說:「我還不曉得這首曲子究竟是歌頌什麼人。」於是孔老夫子繼續專心致志,每天一門深入的彈奏這首曲子,並且用心的領會這首音樂所歌頌的人到底是誰。

  過了一段時間,孔子突然就有了領悟,他說:「我已經知道這首樂曲是在歌頌誰了,這個人他長得皮膚比較黑,身材很修長,他的胸襟很廣闊,目光很長遠,眼光也很遼闊,能夠囊括四方,如果不是周文王,誰能做到這樣?」他的老師師襄子聽了之後非常的驚訝,他就離開坐席,來到孔老夫子面前,兩手交叉在胸前,非常讚歎他,他說:「君子,您真是一位無所不通的聖人,這首音樂的名字就叫『文王操』。」

  果然,孔老夫子就是通過一門深入、長時薰修的功夫,他從這首樂曲的演奏技法,不斷的深入之後,又開始要領悟樂曲的意境,所以他始終沒有換曲子,一直都在練習同一首曲子。等他掌握了樂曲的意境之後,他又覺得我沒有領會到這首樂曲到底是在讚頌誰。最後孔夫子竟然從這首音樂當中,領悟到了周文王的神采、風貌。所以連他的老師都很佩服,他居然能一門深入,專精到這個程度,可以說對於音樂的領悟、掌握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了。

  其實不只是孔老夫子如此,不只是古人如此。我們曾經向徐醒民老師請教過關於音樂的來源,以及關於音樂的歷史。徐老師在跟我們聊天的時候,就談起了他的老師雪公老人,李炳南老居士。雪公老人對於儒釋道的經典都非常深入,對於音樂也是有特殊的感知能力。所以在早年抗戰之後,在民國的年間,當時雪公老人在國內聽到一些音樂、聽到一些歌曲,他就能從音樂當中體悟到國家會發生什麼事情,它將來會有什麼樣的歷史的轉變產生,當時他就能從音樂裡面聽出弦外之音。

  通過這個小故事,我們可以領會到孔老夫子學音樂的時候,他領悟到這種出神入化的意境,想必一定是真實不虛的。「移風易俗,莫善於樂」,我們今天學到這則孔老夫子學習音樂的公案,特別的聯想到,音樂對於社會人心的教化作用,其實是非常非常之大的,所以禮和樂是相輔相成的。

  而在最近的幾年當中,有一些很擅長音樂的好老師,填詞、作曲並且演唱,出版了「德音雅韻」的音樂系列。正如師父上人常常提到的,孔老夫子對於這些藝術的形式,無論是戲劇、歌舞、音樂等等,都是強調思無邪的原則,這些藝術形式都要起著導正世道人心、教化世道人心的作用。能夠把倫理道德、因果、聖賢的教育融入貫穿在藝術形式當中,這對於社會的和諧發展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所以很難得,在這個時代我們也遇到了一些好老師,很擅長音樂的,所作的這些樂曲,無論是歌詞還是音樂,都是非常典雅,對人心有很正面的教化作用。後來也匯集成了一個專輯,師父上人特別題字,「德音雅韻」。其中包括有一年我們在教科文組織參加和平大會,作了三首歌曲。其中一首是「多元宗教和諧歌」,還有一首是「神愛世人」,這些歌曲也很受歡迎。當時也是因緣聚會,剛好是王偉勇教授正在英國漢學院任教的期間。雖然當時老教授很辛苦,因為周院長剛往生,第一屆學生的碩士論文,最後都是由王偉勇教授負責批閱。但當時因為要舉辦和平大會,需要寫一首歌,所以王教授非常慈悲,在他繁忙的教學工作之餘,特別填寫了這首「多元宗教和諧歌」。同時還有一首「神愛世人」,是把聖賢經典當中愛的真諦,通過了音樂的形式把它表達出來。這些歌在當時感動了許多中外的嘉賓們。因此,音樂的教化作用確實是非常的大。

  演唱的這位微妙音老師,在過去她就曾經唱過「習主席寄語」這首歌。當時我們在參加英國漢學院第一屆的學生,有一個福州的養正教育扎根實修班,李越老師在給我們上課的時候,就播放了這首陶老師所唱的「習主席寄語」。覺得這個時代能夠聽到這麼多有正能量的歌,心裡就感到很振奮。想不到參加完了扎根實修班之後,沒過一個月左右,就見到了陶紅老師本人。當時她剛好到了安徽參加一場音樂會,這個音樂會是新年的跨年音樂會,她演唱了這首「習主席寄語」,在這個音樂會上大家都非常的歡喜。後來音樂會結束之後,我們到後台就見到了陶紅老師。陶紅老師她非常認真的在學習儒釋道的聖賢教育,她有志於通過音樂的形式傳遞正能量。也就是說,可以把古聖先賢倫理道德因果等方面的內容通過音樂演唱出來。

  我們非常感慨,這個時代,社會風氣為什麼會那麼亂?確實也是跟媒體,跟各種藝術形式不能傳揚正能量的訊息是有關係的。很多時候人心都是被這些流行歌曲,被這些有殺盜淫妄的內容的電視節目,被它唱亂的,被它搞亂的。而在這個時候,還有一些老師願意出來演唱正能量的歌曲,或者演出具有正能量的節目,對於化導世道人心確實有很大的幫助。

  後來陶紅老師也演唱了很多經典的音樂,有一些音樂作詞就是王偉勇教授,還有因緣生老師親自填的詞。譬如最近有一首師父上人九秩晉四壽誕的「祝壽曲」,也是由王偉勇教授填詞,由陶紅老師演唱的。陶老師她演唱了很多非常優美的音樂,也都很值得我們聆聽、學習。

  這句經文我們就學到這裡,請接著看下面這句:

  【寬為限。緊用功。工夫到。滯塞通。】

  我們在訂定讀書計畫的時候,這個計畫可以計畫得寬鬆一點。譬如我們現在在講解《聖學根之根》的課程也是這樣,我們計畫至少要三年五年的時間把課程學習完。可是實際執行的時候要怎麼樣?要『緊用功』,就要加緊用功,嚴格執行,不能懈怠和偷懶。我們從去年冬至,也就是二O一九年年末冬至開始學習《小兒語》,一直到現在,已經快到了二O二O年的清明節了。這一堂《小兒語》跟《續小兒語》是講了二十六個小時,有十四堂課。《弟子規》是從春分開始,二O二O年的春分,這是歲次庚子春分開始,一直到現在快到清明結束,我們已經講了三十五堂課,將近三十六堂課,可能下一節課在清明之前就能結束,估計是講滿三十七堂課,就是七十四個小時。

  雖然我們整體的學習計畫比較長,但是每堂課我們上得也都比較緊湊,實際執行的時候要加緊用功。我們現在也覺得,這一天不讀聖賢書,真的不用到三天,就一天不讀聖賢書,已經覺得自己面目可憎了。為什麼?我們心要是不在聖賢的經典當中,一定在哪裡?一定在妄想分別執著,天天想好吃的、好喝的,吃吃睡睡的,都是比較容易懶散懈怠。可是如果我們在實際上課的時候都加緊用功,譬如像每堂兩個小時的課,平常都要備課備到四五個小時才能完成。再加上平常還有許多祕書組的工作要做,所以真正講起課來,這個期間真的是被時間追著跑,覺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這個課程讓我們真正的特別努力精進,很珍惜時間,時時刻刻都不敢放鬆,所以這是『寬為限,緊用功』,不能懈怠懶散。

  『工夫到,滯塞通』,我們這樣日積月累,雖然我們之前的程度並不好,但是只要有滴水穿石的功夫,有非常認真學習的精神,日積月累,功夫也能愈來愈深。在這些經典當中,原來也理解不了、滯塞不通的經文,還有一些會產生困頓和疑惑的地方,在我們不斷的學習過程當中,自然而然都能迎刃而解,這就是「工夫到,滯塞通」。

  所以讀書要有計畫,學習要有計畫,計畫最開始不要排得很密,可以排得寬鬆一點。排得寬鬆,自己的壓力就不會那麼大。可是要緊用功,真正去落實的時候,就要督促自己用功一點。我們看到古人學習的態度,下面一個單元會開始學習《三字經》,《三字經》當中說:「頭懸梁,錐刺股」,古人勤學用功的精神跟態度確實也是我們的榜樣。

  朱子曾經說過:「寬著期限,緊著課程。」期限可以限定得比較人性化,讓大家都能接受,可是實際在操作的時候還是要努力用功。為學則要剛毅果決,不能悠悠放任。古人都是「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用這種精神發憤用功學習,抖擻自己的精神,這是抓緊用功。就好像我們在水上划船一樣,划船的槳一時一刻都不能夠放鬆,這是強調我們緊用功的態度跟精神。

  在古時候,真正勤學用功的榜樣還是很多的。譬如有一個讀書人叫做任末。任末十四歲就開始很認真的求學,而且他是學無常師,遇到高明的好老師,他就不辭辛苦的、非常勤勉用功的求學,背著書拜師求道,而且不畏懼困難跟危險。任末在求學的過程當中也常常說到,他說一個人如果不認真學習,如何能取得真正的成就?因此他在讀書的過程當中,有的時候就靠在樹下,編白茅為茅草的小屋。古時候很多讀書人求學的過程真的是十年寒窗,像我們學過范仲淹、史可法,他們在讀書的時候,也都是很克難的。任末是編白茅為茅屋,削荊條做成筆,並且刻劃樹汁做為墨水。晚上沒有燈,因為那個時候,讀書的期間,有很多讀書人都很窮苦,還沒有考取功名,也沒做官,生活很拮据,所以到了晚上,連讀書的燈都沒有,他就在月光之下讀書。有的時候遇到夜晚沒有月光,他就點燃了麻稈跟蒿草之類的東西來取光。我們以前還看過,有的人是抓螢火蟲,藉著微弱的光來讀書。

  每次任末在讀書的時候,有一些地方他突然間有所領悟,這個時候沒有紙怎麼辦?他就把自己領悟的內容寫在自己的衣服上,就把悟處記下來。你看多麼克難,要筆沒筆、要紙沒紙、要墨水沒墨水、要燈光沒燈光,就是這種艱難的環境當中刻苦的求學。後來他的學生就非常佩服他勤勉好學的精神,於是他一旦看到老師一有點領悟的地方,就把這些字、這些話寫在衣服上面,學生們就常常用他們乾淨的衣服來換老師寫滿字的衣服。後來任末在臨終之前還告誡人們說:「一個人他喜歡學習、喜歡讀書,即使是死了,也如同是活著一樣;而一個人如果不好學,即使是活著,他也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

  任末勤學的故事確實是非常勵志。從古至今,為什麼一個人的德行學問能有所成就?其實沒有所謂的僥倖,即使是天才,他也是要靠後天的努力,不斷的求學,不斷的提升自己的道德與學問,他才能成材,這是古今中外都不變的道理。

  離我們比較近的,就像近代的林尹先生。因為我們之前上過好幾位教授的課,都常常會提到林尹先生,有的教授是直接師從於林尹先生的,譬如像劉克雄教授、周虎林教授,有的教授算是他的徒孫輩的,都對於這位學者的德行以及他治學的風範敬佩有加。這些讀書人何以能傳承老師的道德學問,這和他本身勤勉好學的精神,以及真正落實四維八德的風範都是離不開的。就像林尹先生,他能把中國的文字學、聲韻學,從章黃學派,從太炎先生、季剛先生身上,他身為傳人,能夠繼承下來,我們要真正的學習他的德行跟風範。

  林尹教授字景伊,是浙江瑞安人,他所出生的家庭是書香門第。他的祖父養頤公就是瑞安的大儒陳介石的高足弟子。這段歷史也是陳新雄教授在緬懷老師林尹先生所記錄的,「百年身世千年慮」,這首詩就是林尹先生所寫的。林尹先生出生在書香門第,他的祖父養頤公就是瑞安大儒陳介石的得意門生。他的父親林辛,字次公;仲父林損,字公鐸。他們都是弱冠,很年輕的時候就在北京大學教書。

  因為他們的道德學問非常的好,當時的一些著名的學者都和他們的交情很好,這其中就包括了黃侃,就是黃季剛先生,當時都是在大學任教。林氏家族他們一代一代都是讀書人出身,道德學問都非常之好。像林尹在這樣的家庭當中成長起來,有這麼多的長輩可以教導他、提攜他,所以他在國學方面的基礎是很早就奠定起來。加上他自己的天資特別的好,思慮很敏銳,所以十六歲,十六歲,一般人都是在國中的階段,都還只是在讀高中,林尹先生十六歲就已經考到北大來求學。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章黃學派的傳人,黃侃黃季剛先生,跟著黃季剛先生學習國學。剛開始上課的時候,季剛先生就讓他當場寫一首詩。我們看看這首詩,就可以體會到,那個時代,十六歲的年輕人就能寫出這麼有思想、有深度、有抱負的詩,真的是讓我們太敬佩了。

  他這首詩叫「秋夜感懷」:「白露曖空月滿天,更深景物益淒然。悲秋蟋蟀鳴東壁,落葉梧桐逐逝川。大壑移舟唯有限,呴魚失水待誰憐。」「呴」,《莊子.天運》當中有:「相呴以溼,相濡以沫」,這是張口哈氣讓對方溫潤的意思,呴魚失水待誰憐。「百年身世千年慮,幾度寒窗夜不眠。」我們看到這首詩,就好像當年章太炎先生的老師俞樾,他也是寫了一首詩,給曾國藩先生看到,也是覺得這個讀書人非常有才華,所以很賞識他。

  因為這首詩是言志的,當黃季剛先生看到這位十六歲的學生林尹,能夠寫出這樣的詩,「百年身世千年慮」,這首詩怎麼可能是年輕人寫出來,我覺的很像老人寫出來的。雖然他現在很年輕,但是他的內心是思接千載,慨然有古人之志,從詩裡面就可以體會到,所以當時季剛先生非常賞識這個學生。

  從古到今都是這樣,老師跟學生之間,老師要找好學生不容易,好學生要找好老師也是不容易,師資道合也不是那麼容易因緣聚合的。好老師最希望他的道德學問有學生能繼承下來,所以當時在北京大學,當季剛先生看到林尹的才華,他的抱負、他的德行、他的胸襟,就認定他的學問要傳給這個學生。所以對他特別器重,把他帶到家裡親自督導、親自教學,把他所學到的文字聲韻的學問和盤托出,都教給這個學生,教給林尹先生,同時還教以博觀經史之學。因為即使是文字聲韻學,也是離不開經典的深入,他愈是深入經史子集的典籍,對於傳承文字聲韻,這是非常重要的國學基礎。

  自古至今,好老師找到好學生,都是用盡心血把他帶在身邊,一點一點的把他的德行學問傳授給他。我們看季剛先生對林尹是這樣,後來林尹對陳新雄也是如此,陳新雄先生有一段時間都是住在林尹先生家裡學習的,這是當成傳人來培養。同樣的,像方東美教授對於師父上人也是如此。師父上人遇到的三位好老師:方東美教授、章嘉大師,還有雪公李炳南老居士。老師都是讓學生到自己的家裡來學習,或者是帶在身邊學習。

  後來林尹先後住在黃季剛先生家中住了兩年,就這樣手把手的教,言傳身教,老師跟學生天天生活在一起,所以他的學問、道德各方面進步得就特別快。後來,林尹先生考中北大的研究所國學門進行研究,最後是以「溫州方言」這篇文章拿到學位。

  林尹先生確實是沒有辜負老師對他的期望,即使後來他到了台灣之後,也是非常努力的培養人才、培養學生,就是希望文字聲韻之學不要失傳,希望代代都有傳人。特別是林尹先生後來編輯了很多的字典,還有一些學術的專著,對於我們現在學習文字聲韻學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工具,包括《中文大辭典》,這是我們學習文言文必不可少的一套工具書。

  林尹先生一生維護中國文字跟中國文化是不遺餘力的,而且他教導學生,也是以發揚固有的文化,來期待學生要立定志向,真正是「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並且林尹先生特別強調,中國這種優美的文化是藉著文字表現的。如同我們前幾天談到雪公老人有一段評論,現代這個時代,別說看不懂文言文了,就是連章回小說,那在古時候算是白話文了,我們都看不懂,京劇也嫌它看不懂。這種情況讓這些老人都很擔憂,為什麼?因為一個民族最重要的是它的文化、文字,這些文化、文字一旦失傳,後繼無人,後果是不堪設想的。像林尹先生、像雪公太老師這些老一輩的大德,都特別強調漢字文言文的重要性,希望中華固有的文化不要遭到斷滅。對於文字方面,林尹先生一生當中是孜孜不倦的以維護固有的文字為己任。

  無論是古時候的讀書人,像我們剛剛介紹的任末,還是近現代老一輩的學者,就像林尹先生,他們在讀書的方面,以及在傳承文化道統的方面,他們所做出的傑出的貢獻,這是我們非常好的榜樣,要向這些老人家認真學習。之前考英國漢學院的課程,其中文字聲韻學的教科書,所參考的都是林尹先生的作品。

  師父上人對於漢字文言文要真正繼承發揚起來,這件事情師父上人也是特別的重視。而且不僅是在華人的地區呼籲,在歐洲、在國外的一些國家地區也都特別的強調漢字文言文的重要性。為什麼?因為這是我們繼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最為重要的一把鑰匙。文言文言簡意賅,在書面語言當中,它是最為優美的文字。而且更重要的是,漢字跟文言文是中國老祖宗留給後世子孫最為寶貴的文化寶藏。文言文跟漢字六書一樣,在全世界的文化歷史當中是獨一無二的。

  其他國家民族的文字,有很多歐洲的漢學家也特別強調,中國的表意文字,它有很多特性是優於西方國家的表音文字。所以中國漢字的這種特性,讓我們可以思接千載,也就是幾千年後的子孫,還可以通過漢字文言文這個載體,跟幾千年前的老祖宗進行心靈的交流與對話,這在其他國家民族的文化當中是很少見到的。因為我們老祖宗深謀遠慮,知道口頭的語言會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改變,所以他們找到了永遠不變的方法,就是漢字跟文言文,使得老祖宗幾千年前的智慧跟經驗、理念都可以傳給後人。所以漢字文言文是中華民族的老祖宗非常了不起的文化遺產,我們現在希望有更多的年輕人都能繼承、發揚光大。

  這句經文我們就學到這裡,大家請接著看下面的這句經文:

  【心有疑。隨札記。就人問。求確義。】

  我們現在是在「餘力學文」的單元,所以現在學的這幾句經文都是跟我們讀書求學有關係。

  『心有疑,隨札記』,我們在求學當中,如果自己的心裡有疑問,就應該記錄下來,做好筆記,記下來。一有機會,『就人問,求確義』,就要向良師益友請教,務必「求確義」,確實明白它的真義。

  這在我們求學的過程當中是很重要的,之前有提過,我們在求學的時代,曾經在學習《論語》,對於其中的句讀還有讀音存在一些疑惑,師父上人就特別指導我們,回到台灣向徐醒民老師請教。我們就專程從北京再飛回台灣,來跟徐醒民老師請教《論語》,它的讀音、句讀等方面的問題,也是離不開文字、聲韻、訓詁這方面的學問。後來徐老師非常有耐心的給我們解答問題。之後又專程寫信到北京,寫到我們學校,特別囑咐如果日後你還遇到了經典當中的問題,你們學校也有很多老先生,對於文字、聲韻、訓詁的學問有深入的,也都可以向他們請教。所以後來我們就找到唐作藩先生,當時唐作藩先生已經退休了,但是在校的學生只要有問題向老人家請教,打電話也好、寫信也好,這些老先生也都很認真的給我們回答。唐作藩先生當時編的《古漢語常用字字典》,我們上古代漢語的課程,老師都要求我們要把字典背下來。這也是在國學方面很有深入的老先生。

  「心有疑,隨札記,就人問,求確義」,因為聖賢的經典所謂是「致廣大而盡精微」,我們在學習的過程當中難免會有一些疑惑,我們把它記下來,等到有機會遇到善知識,就要向老師請教,這樣才能確定我們對於經典義理的掌握是不是正確的。因此有疑之時,正是老師在化導學生的機緣。這就如同《禮記.學記》當中講的,「善待問者如撞鐘」,你叩得小聲,就像敲鐘一樣,你叩的聲音小,它響的聲音就小;如果你叩的聲音大,鐘就會發出非常宏亮的、雄偉的聲音。因此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這個過程當中,審問、慎思這些功夫都是需要盡到位的,才能成就我們的學問。因此有疑問就要向老師求教,學問學問,我們要學著如何去問。但是問,問的人本身確實是要在學習經典深入的基礎上產生疑問,同時要問對人,跟良師益友不斷的切磋琢磨,這樣就能成就我們的學問。

  在《論語.公冶長》當中也記載著一段經文,子貢提出了一個問題。他說:「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孔老夫子回答他說:「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雪廬老人在講解這段經文的時候說,孔文子是衛國的大夫,家庭很混亂,因為是環境的關係。之前我們有學習過一些公案,了解到衛靈公跟南子都是昏庸無道,都是在鬧亂子。孔文子他本身也亂,可是死了之後為什麼能得到「文」的謚號?古人有謚號,他死了之後,有地位的人往往都有謚號,天爵高的人有私謚。關於謚號,可以看看《謚法考》這本書。

  子貢就問說:「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因為子貢他是非常精明、聰明的人,他看到孔文子家亂,卻得了「文」的佳謚,這個謚號是很好的,所以他心裡產生疑問。於是老師孔老夫子就回答他說:「敏而好學。」孔子說,敏,敏是聰明,來得勤快。這有兩種句讀的方法,一個是,敏是一句,另一種是讀「敏而好學」。因為敏的人,就是聰明勤快的人往往都不太好學,因為他覺得他比別人高。

  「不恥下問」,雪公談到,這一點就不容易做到了。「下」,有天爵、人爵的不同。以人爵來問,譬如部長,你讓他去請教司長,他就不願意了,覺得張不開口,去問位置比自己低的人。再說天爵,一個人拿了博士,就不好意思去問沒學歷的、沒讀書的人;包括老人,他有疑問也不好意思去問年輕人。可是孔文子就有這種不恥下問的品德。

  「是以謂之文也。」孔文子雖然家庭的情況不好,但是他有這些好處,「敏、好學、不恥下問」,這三個好處是不能抹殺的,按照國家制定的謚法,他的謚號叫「文」。這是先從好處提起,不提他的壞處。譬如古人在作墓誌銘,一定是讚頌人家的德行,頌揚他的德性,而不會去提他的壞事。像桀、紂,歷史上記載,一生當中沒做過什麼好事的,如果有三分善、七分的不善,那就這三分的善來說。所以中國人很厚道,處處都是隱惡揚善,存厚道。

  我們在讀家譜就能體會到。之前師父上人的堂親,在動亂的時期,他把徐氏的家譜藏起來,很完整的保存下來,所以後來家譜就重新印刷出來,師父上人把它重印了。這個家譜非常的難得,上面有朱熹朱子所寫的文章(序文),還有皇帝所下的詔書,這個譜是非常難得的很完整的一套家譜。

  我們讀《徐氏家譜》就發現,古人確實對於家族當中一代一代的祖先都非常的恭敬。而家譜和史書在記載一個人的善惡功過的方面有什麼不同?這也是我們在讀《徐氏家譜》的時候才了解到的,家譜只記善的方面,不記惡的方面。這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歷代的祖先在家譜當中的記錄只記他的善行,至於他有什麼惡事,在家譜當中是不記載的,因為這也是一種孝道的傳承、體現。家譜是中華民族固有的文化傳承,就是每個家庭、每個姓氏,我們以後學《百家姓》就能夠體會得更深,每一個姓氏都要追溯家族的來源、姓氏的來源,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黃帝、炎黃的時代。幾千年來一代一代相傳,在家譜當中就只記載一代一代祖先的善德善行。

  像中國的《二十四史》、《二十五史》,史書的體例跟編寫的內容就和家譜不同,因為歷史是為政者的殷鑑,歷史的智慧經驗是要給我們記取教訓。譬如有一些比較惡的人,或者是比較昏庸的君王等等,歷史都是如實的記下來,這是要讓我們記取歷史的經驗與教訓。所以在史書裡面是善跟惡同時都會記載的,這跟家譜是完全不同,家譜就體現出中國人隱惡揚善的厚道之處。

  這是雪公老人對於《論語》當中這段經文的講解。

  「心有疑,隨札記,就人問,求確義」。我們剛剛有談到,儒家是中國的傳統,五千年的老祖宗教我們學習的次第,就包括「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師父上人也常常提醒我們,關於學習的次第,如果只有博學,而沒有審問、慎思、明辨、篤行,用現在的話來說,這是儒學而不是學儒,而且是儒學當中比較淺薄的。如果他有慎思、明辨,同樣還是儒學,這是儒學裡面比較高深的。我們把儒學前面,博學、審問、慎思、明辨,分為四個等級,愈到後面愈深,這都是屬於儒學的部分,因為這都是在切磋討論學問、求學的過程當中要去做的。

  後面篤行是要落實,老實圓滿的落實,這是篤行。真正做到篤行,才有受用,才是學儒。所以能把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統統都做到,可以稱為大儒。我們現在學的這句《弟子規》經文:「心有疑,隨札記,就人問,求確義」,這還是停留在前面的四個階段,就是博學、審問階段。如果可以做到篤行,譬如學《弟子規》的時候,《弟子規》的經文、經義都能夠做到,可以說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全部都做到了,這就是真正的學儒的人,而不是只是搞儒學的人。像我們學習《弟子規》這當中的五倫五常、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也學了很多的理論,也學了很多的榜樣,也都要真正的做到。

  「心有疑,隨札記,就人問,求確義」,當然這可以說是在博學、審問前面的階段,而真正是篤行,像我們學《弟子規》,都要把它落實。在古時候,一般的家庭是非常重視家庭教育。有許多家裡的父母、老師(私塾的老師),都是在孩子小時候,就把《弟子規》當中重要的內容都在生活當中表演出來給孩子看。所以即使他不認識字、沒念過書,但是處事待人接物的道理他都懂,而且他都能做到,這真正是學儒,是很有受用的。

  師父上人也常常強調,像《弟子規》,並不是教給小朋友念的,而是什麼?而是小朋友從出生到三歲的過程當中,父母親來教他,就是教他《弟子規》,《弟子規》都是在生活當中做出榜樣給他看。一直到他六、七歲去上學,榜樣就換成老師,老師給他做榜樣,依舊是教這部《弟子規》,要把根真正扎得根深蒂固。

  在從前私塾裡面教學,就有倫理、道德、因果的內容。包括在學習讀書的過程當中,老師也是教學生把句讀讀通,最開始都沒有特別給孩子講解,都是讓孩子認字,會斷句讀,能夠讀、能夠背,老師有時候會把故事講給學生聽。以前師父上人也有談到,像朱鏡宙老居士,他們也有一些朋友後來年歲很大,活到九十多歲。像朱鏡宙老先生他們這些讀書人,以前都受過私塾的教育,而且跟著學習的老先生,也都是很有道德學問的老師,像朱鏡宙老先生他就特別會講故事,他們的這一批朋友都是很會講故事,都不外乎是倫理、道德、因果的故事,從小就是聽老師、聽老人講到大的,小朋友他聽多了,他聽故事就比較容易吸收。所以一開始都是讓他讀經典,然後跟他講故事,一直到長大之後,慢慢的經典才開始做講解。這是學習《弟子規》。

  所以《弟子規》是儒家的根本,《感應篇》是道家的根本,《十善業道經》是佛教的根本。師父上人也常常強調,如果我們把這三個根真正扎好,真正具足、落實,「世出世法,隨學一門,取法先德,勤策己躬,無有不成者」。我們的成就就是從根深蒂固的基礎當中而來的,日後世出世間法只要隨學一門,取法先德,勤策己躬,沒有不成就的。古往今來真正要學有所成,都是走這樣的一條道路。

  這是「心有疑,隨札記,就人問,求確義」。關於這一點,我們再補充一下。「就人問,求確義」,問,蔡老師也特別強調,我們要問對人。為什麼?因為有時候我們有一種傾向,有疑問的時候,都是很想要去問那些會認同自己想法的人。可是我們也聽過這樣的一句話,「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他不喜歡問那個會說真話、說直話、講話一針見血的人。反而這些話是對我們自己有利益的,但是有的人比較聽不進去。因此,「心有疑,隨札記,就人問,求確義」,我們要是具有謙虛好學的心,像這些有德行、有學問的長者,他也一定會非常認真的教導我們。學問、學問,要學就要問,這個過程當中,我們不斷的向善知識請教,疑惑就愈來愈少,就好像烏雲不斷的散開,我們就會心智清朗,智慧會放光明。

  這句經文就學到這裡,我們接著看下面這句:

  【房室清。牆壁淨。几案潔。筆硯正。】

  這就是強調了我們學習的環境,要把我們的學習環境打造成什麼樣的氛圍?首先『房室清』,書房要整理乾淨、整理清潔;『牆壁淨』,牆壁保持乾淨。『几案潔,筆硯正』,我們在讀書的時候,在書桌上的筆墨紙硯這些文具,要把它擺放整齊,而不能凌亂。我們放眼望去,所擺設的筆墨紙硯都是井然有序,什麼東西放在什麼位置,它都有固定的地方,用完了還是放回原處。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們讀書的時候心也比較能夠定得下來、靜得下來。

  這段經文所強調的,是我們要經營一個非常好的讀書的環境。如果我們的環境非常凌亂,這樣也會對我們的內心、心境造成影響,我們讀書的地方都亂七八糟的,這樣我們坐下來,心就很難穩定得下來。「房室清,牆壁淨」,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一走進去,都會覺得很清淨、很舒服。

  「几案潔,筆硯正」,因為人的心,畢竟我們還是凡夫,難免還是容易受到外在環境的影響,因此當我們的環境很清淨,內心也自然會感到很清淨。「几案潔,筆硯正」,是所有的東西都要放在固定的位置,而每當我們要用的時候,心才不會亂成一團,或者到處去翻、到處去找。不僅是我們讀書的環境,包括出門的時候,行李還有房間的櫃子等等的,也都是要把東西擺在固定的位置,不能非常的凌亂。

  在《禮記.曲禮》當中說:「《曲禮》曰:『毋不敬。』」恭敬不僅是包括對人、對事,包括對物也要具有恭敬心。所以朱子在《童蒙須知》當中特別強調,為人子弟,就要把自己所住的地方打掃乾淨。「拂拭几案,當令潔淨」,像文字筆硯這些用品,也都要放得整整齊齊,放在固定的位置,用完了之後,還要讓它回到固定的位置。這都是古人對於讀書人的要求。所以「几案潔,筆硯正」,這是包括所有的器具跟用品都要嚴肅整齊,頓放有常,這也是代表著我們對於萬事萬物的恭敬。

  PPT這裡給大家看的幾張照片。這是在教科文組織「淨空之友社」的辦公室,當時在開幕的時候,這是師父上人的書桌,還有會客的桌椅,包括餐桌,還有書櫃,我們看到照片,就能體會到《弟子規》當中的標準是什麼樣的。這個書櫃,確實是「列典籍,有定處」,各個不同國家文字的法寶,都非常有序的排列整齊放在書櫃裡。包括桌子,桌面上筆墨紙硯、文具都擺得整整齊齊的。牆上的照片也都是按照次序排列得非常的嚴整。連桌子上面,我們要是去那邊喝過茶、喝過咖啡、聊過天,也能看到,他們擺放茶水點心,也都是擺放得非常整齊。這是最初開幕的時候,二O一七年的陳設,當然現在的陳設又有所不同,擺得就更加的莊嚴、更加整齊。這都是讓我們看到學習《弟子規》很好的樣子。所以人們一走進來,一看到明窗淨几,一看到這個地方什麼東西都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內心就會感到非常舒服,非常願意在這裡多坐一會、多聊一會,而不是看到一個很髒亂的環境,可能都會讓人感到坐立不安。這就是學習《弟子規》之後,整個生活的環境都能夠隨之產生變化。

  好,今天的時間已經到了,我們就學習到此地,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