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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文-第5集

  老師:好,我們一開始先把《千字文》上個星期上過的內容,我們先念誦一遍。請大家翻開課本,第六十一頁。我們先把第一段,課本的第一章,只念到「墨悲絲染,詩讚羔羊」,第一章的最後兩句,大家一起來:

  學生:「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雲騰致雨,露結為霜。金生麗水,玉出崑岡。劍號巨闕,珠稱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薑。海鹹河淡,鱗潛羽翔。龍師火帝,鳥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讓國,有虞陶唐。弔民伐罪,周發殷湯。坐朝問道,垂拱平章。愛育黎首,臣伏戎羌。遐邇一體,率賓歸王。鳴鳳在竹,白駒食場。化被草木,賴及萬方。蓋此身髮,四大五常。恭惟鞠養,豈敢毀傷。女慕貞潔,男效才良。知過必改,得能莫忘。罔談彼短,靡恃己長。信使可覆,器欲難量。墨悲絲染,詩讚羔羊」。

  好,這是《千字文》的第一章,或者稱第一段也可以。我們上一次是講到「知過必改,得能莫忘」這兩句對不對?今天從「罔談彼短,靡恃己長。信使可覆,器欲難量」,從這個部分開始。剛念過了,我們再念三遍,來,「罔談彼短」:

  學生:「罔談彼短,靡恃己長。信使可覆,器欲難量。罔談彼短,靡恃己長。信使可覆,器欲難量。罔談彼短,靡恃己長。信使可覆,器欲難量」。

  老師:好,「罔談彼短」,「罔談」就是不要談論,「罔」就是不要,「彼短」就是別人的短處、別人的缺點,不談論別人的缺點。

  「靡」也是不要,「恃」就是仗恃著、依賴著。所以「靡恃」就是不要仗恃著、不要依賴著,依賴什麼?自己的長處。

  先說不談別人的短處。我們每個人學了一些道理以後,自己的眼界就升高了;眼界升高了以後,很容易就拿著一把尺到處量別人。舉個例子來說,各位不知道是不是上過《常禮舉要》,有沒有?有,有部分都上過《常禮舉要》。《常禮舉要》學了以後,你會發覺很多人好像都不符合上面所講的。所以學了這個《常禮舉要》以後,就發覺身邊的人好像都不符合上面所說的規矩,於是常常就會指責別人,就會糾正別人的缺點。當然我們的出發點也是好意,不過有時候我們要靜下心來想一想,這個禮是來自我要求的,我們要糾正別人之前一定要衡量看看,你跟這個人的關係到達什麼樣的程度,可不可以直接講?朋友之間要達到相當的程度,相當的一定的信賴關係,你講他的缺點,他才可以接受、他才聽得進去;否則如果沒有一定的交情,我們就隨意的糾正他的缺點,對方會不高興,甚至會反過來問說,那你自己有沒有做到?所以這個禮,一定是我們自己先自我要求。所以不要去談論別人的短處,

  不要仗恃著自己有長處就不思進取。長處,哪些是長處?每個人都有每一個人從小所接觸的,譬如說才藝的部分,或者是學問的部分。才藝,譬如說你學過音樂、學過畫畫、學過其他的運動技能。於是你看到有類似這樣的場合,那你就覺得這個是我的專長,於是在說話口氣上就有點自負,甚至要一展身手。這個都是難免,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優越感,都要表現一下。表現也要看情況,適合表現再表現,不適合表現就不要強出頭,這是一點。另外,仗恃著自己有這個長處,於是這種貢高我慢的心不知不覺就增長了。譬如說,你剛好有這方面的專長,那我們辦這樣的活動,邀請你來參加,你就說「那個我都會了,那個我都懂了,那我都了解了」。於是就不思進取,就喪失了一個觀摩的機會,或者是說不定還有一些你不足的地方,這個都是我們可以自己檢討的。我們在求學的過程當中,有時候譬如說某一部經、某一門課,你已經上過了,你已經學過一段時間了,現在我們講堂道場又重新開這一門課,大家來聽,你就說那個我聽過了,於是就不想再去聽了。這也是一種,對自己的某方面的曾經學過了,這個叫自滿,自己覺得已經夠了,就不思進取。這個都是一種不夠謙虛,因為學問太多了、太廣了。

  例如說各位有接觸文字聲韻你就知道,文字聲韻在我們中文界是非常不容易的一門,很冷僻的學問,以前稱為小學。文字、聲韻、訓詁,現在你如果把它再當作小學來看,那你就太小看它了。所謂的小學就是以前的蒙學,叫做小學。大學是《中庸》、《大學》那種大學,是大人之學。大人之學,那個大不是年紀的大小的大,而是你心智有沒有成熟那種大。所以以前的小學現在變成比大學還要深。我們上過幾節課的文字聲韻,你如果覺得說我對文字聲韻已經了解很多了,這個認知是有一點差距的。如果將來再上文字聲韻,有的有進取心的,就說我還要再聽一次,我還想再上一次,一方面可以複習,一方面老師講的內容說不定有一些新增加的,這樣子我們的學習才能夠一直進步。否則的話,常常自滿、常常自足,自己覺得說已經很不錯了,這樣子對自己來講就是一種喪失學習的機會。

  下一句,「信使可覆,器欲難量」。這個「信」就是指誠實。我們上星期有講過誠實,誠實就是不欺騙、守信用。「使」就是使得、令,令你怎麼樣,使得你怎麼樣。「可覆」,這個「覆」就是可以禁得起考驗,禁得起各種試煉、檢驗。這句的意思就是說,我們講話要誠實,要講真實的話。而這些話都是可以禁得起時間考驗,不是說可以欺騙短暫的時間,過一段時間,結果卻被揭發出這個話是不實在的。所以這個「信使可覆」意思就是說,要講誠實的話,而這些話都要能夠禁得起時間的考驗。

  因為我們有時候在讀這些文句的時候,你要看你斷句斷在哪裡。像這四個字、四個字,四個字一句的,它的斷句有時候是上二下二,有時候是上一下三,有時候是上三下一。這樣了解嗎?所以這一句「信使可覆」,它是怎麼斷的?上一下三。你不能斷成二二,你斷成「信使」,就變成一個誠信的使者,那意思就不一樣了。「信」,「使可覆」,你要斷成一三也可以,你斷成一一二也可以。所以在讀文言文有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就是斷字、斷句。我們看很多古書都沒有標點,對不對?為什麼沒有標點?就是要訓練你自己去了解文意。了解文意以後,你自然就會停頓,該停頓在哪裡就停頓在哪裡,那就是斷句的地方,而不是人家幫你標得好好的。我們現在白話文都是標點符號已經幫你標好了,都毫不用思考,不用思考就照單全收。所以現在為了現代人讀古文方便起見,很多文言文都已經幫你標點標好了。可是難免會有一些斷句有爭議的地方,你到底要斷在哪裡?像《論語》其中一章,「民可使,由之」,或者,「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個斷句斷在哪裡,意思就差很多。有沒有讀過這一章?民可使由之,我寫一下。

  我們看看它怎麼斷句會有不同的意思。一個是,民,這裡斷一下,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這樣斷。這樣斷句以後意思是什麼?民就是老百姓,老百姓可以讓他照你的話去做,聽你的話去做就好了,不可以讓他知道太多。如果照這樣斷,它的意思就是這樣,老百姓只能夠讓他乖乖聽話,不可以讓他懂太多。於是孔子的話,如果是照這樣斷句了,現代人就拿來批評了,這個叫做愚民政策,這個叫專制。然後因為古代就是這個君主專制,他認為說沒錯,儒家思想就是專制政府用來愚民政策用的。可是它的斷句如果改成另外一種:「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那意思就完全不一樣了。民可使,就是老百姓如果可以使喚,可以讓他聽你的命令,聽從你的命令、聽從你的意思,這個時候就順著他;如果他不聽你的話,不可使,就要讓他了解。這個意思就完全不一樣了。你想哪一種比較符合孔子的意思?第二個。我們現在想起來,如果站在孔子的立場,為孔子回護的話,我們當然是主張第二個。可是有沒有可能是第一個?也有可能。因為古代那一種民智未開,你是出自善意的,有些事情你就教他怎麼做就好,你跟他講得太清楚,真的會造成很大的困擾,他也不想了解那麼多。所以孔子是因時制宜、因地制宜,他不是一成不變的,他會變通的。就算是按照第一種斷句、第一種講法,只要你的出發點、你的存心是出自於善意的,也沒有錯。但是被後人曲解了,他絕對不是愚民政策,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講得太清楚的。就像小孩子好了,小孩子你跟他說,開水很燙,在廚房不要進去、不要靠近,爸爸媽媽在煮飯的時候,那個嬰兒,要學走路,要爬行的,不要讓他靠近廚房。你不需要講太清,你講他也沒有辦法了解,你就叫他做,把他隔離就對了,對不對?就類似這樣的情況。你要說到他了解,你除非讓他去摸看看,摸看看有時就要付出代價了。所以這兩種斷句都有可能,都講得通,重點是看你是什麼出發心、什麼出發點,用什麼樣的居心來看。

  所以我們這個「信使可覆」,後面「器欲難量」,這個斷句法都是一樣,上一下三,或者是一一二,這樣的斷法都可以。

  所以古代小孩子讀這個古文,剛開始就是讓他學習,了解文句,自己斷句。讀古書要圈點,圈圈點點,就是讓你學斷句。現在人家都已經幫你標點標好了,然後你再去圈點,那就不假思索,好,不用思考,就跟著圈、跟著點就好了。有沒有用?沒有用。我們念中文系、念研究所,很多學校都規定要圈點四書五經哪幾本,要求是拿那個沒有標點的。你拿有標點的來,那就是閉著眼睛這樣點就好了。所以第一步就是要離經斷句。

  再來,「器欲難量」。這個「器」就是我們的胸襟氣度,有器識那個器,胸襟氣度。讀書人,我們現在講讀書人,讀書人就是知識分子,古代叫做士,士兵那個士、士大夫那個士。讀書人,這個知識分子跟一般沒有讀書的,古代稱君子跟小人。小人也有兩種含義,君子跟小人,一個是指在上位的跟不在上位的,在上位的稱為君子,沒有做官的一般平民,可以叫做小人,這是指地位的差別,君子小人;另外一種是品德方面的差別,品德方面的君子跟品德方面的小人,品德不良的、品德不佳的叫小人。這裡面的「器」就講我們讀書人,你至少要跟一般人不一樣,你的氣度、你的胸襟要夠大。大到什麼程度?要大到難以測量。什麼叫難以測量?《莊子》上面講說:「至小無內,至大無外」。什麼叫無外?沒有邊界,就是無窮。

  時間、空間都是無窮無盡的。時間有三際,三際是什麼意思?國際的際,過去、現在、未來,時間有三際。過去,過去就是以前,從前從前,很久很久以前。時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找不到一個開始的起點,所以佛法上面稱它為無始,沒有開始;什麼時候結束?無終。無始無終,過去、現在、未來。可是話說回來,什麼叫做現在?我講完現,講在的時候,那個現已經變成過去了。所以什麼叫做現在?就每一個當下。我們不是說要活在當下,每一個當下。

  所以這個時間,在《百法》裡面它是一個假的,它是心不相應行法,是個假的概念,假立的、假設的。所謂的時間、所謂的現在,都是瞬間剎那一直變化。也就是說,未來一直穿越每一個當下,然後變成過去。是不是這樣子?我們現在一直看著未來,看著前方、看著未來,每一個未來,未來一直跨越當下當下當下,跨過當下,然後就變成過去了。就像我們搭很快速的鐵路火車,你如果看著遠方,愈遠的地方移動得愈慢,愈近的地方移動得愈快,你如果能夠看到地底下,那根本看不清楚,時間就是這樣一直流逝。而且地球的時間跟其他星球、其他行星的時間都不一樣。我們一天是自轉,自轉一圈二十四小時,那你把地球的圓周除以二十四小時,看看它自轉的速度有多快?這些都是數學問題,可是我們當下並沒有感覺,因為我們是跟著地球同步這樣子在旋轉,速度是很快的、很驚人的。所以時間是無限,空間當然是無窮無盡。

  所以上個星期,請各位常常去觀想,那個無限遠,無限遙遠的地方,你就可以把你的心拉到很寬很寬很寬。常常做這樣的觀想,你的心量就會愈來愈寬大。心量寬大,你的氣度就跟著寬大,大到難以測量,用佛學名詞就叫不可思議,不可思惟、不可議論。經上就講:「言語道斷,心行處滅」。這四個字要怎麼斷?「言語」當然連在一起,「道斷」什麼意思?這個道是什麼意思?說?我們再來思考一下,因為這個都是值得進一步思索,否則我們平常一些耳熟能詳的文句,常常就不假思索。

  古代這種兩句兩句相對的,你都可以用那種律詩對仗的方式去輔助解讀,也就是說它的詞性要相同。律詩裡頭有對仗,平仄要相反,可是詞性要相同。「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白日對黃河,這是什麼詞?名詞。依山、入海,依跟入是什麼詞?先說依山盡那個盡是什麼詞?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流比較清楚,動詞在哪裡?在最後面。一個句子裡面,通常都是只有一個動詞。然後來修飾,modify,修飾那個動詞的叫做什麼?叫做副詞。所以白日依山盡,盡是動詞,依山,山是名詞沒有錯,那個依是副詞,怎麼樣消失?是順著山,傍著山,依傍著山消失了。入海流,怎麼流?向海裡面去流。所以那個入、那個依是副詞。

  那我們先來看看「言語道斷,心行處滅」。你聽我這樣念,我是怎麼斷的?言語道,斷;心行處,滅。先看這個,這個處是什麼詞?這個處是什麼詞?心行處,心,心當然是名詞;行是什麼?動詞吧?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苦苦、壞苦、行苦,那個行是什麼意思?遷流不已,起心動念,心行就是起心動念,所以它是動詞,你把它合起來當名詞也可以。起心動念一定會有一個處,落到哪裡去了。現在,起心動念所落的那個處所不存在了、滅亡了。所以言語這一個是途徑,言語這個途徑也不存在。道可以解釋為說,可以解釋為道路,也可以釋為形而上那個境界,那個道的境界。言語這個途徑已經不存在了,心起心動念所落的那個處所也滅亡,完全不存在,也就是不可思、不可議。這個叫不可議,沒辦法議論;這個叫不可思惟,不可思議。很抽象,心行處滅了,言語道斷了。你說說不能說,當然就是不能說。整個合起來意思也是這樣,也可以講得通。

  所以我們要讓你的心要誠實。誠實,上次講除了誠實,誠除了誠意、誠實以外,還有一個很實用、很重要的,就是開誠布公,要坦誠,要打開你的心胸。打開你的心胸,你才能夠很開闊的讓你的心無限寬廣,那氣度自然就能夠達到難以測量。這些都是講修身。

  我們之前為各位分析了整個《千字文》的科判、脈絡綱要,它是扣著一個「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會背了吧,會不會背?我們一起背一遍看看,好,來,大學之道:

  學生:「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

  老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好,這是《大學》最前面的一個很重要的、主要的經文所在。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從皇帝一直到一般老百姓,都是以修身為本。從修身為本,那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個叫做八個綱目,八綱,如果講根本,不是要從最源頭的那個格物致知開始嗎?那不才是最究竟的根本,對不對?為什麼從中間這個修身切入?修身,而且我們講內聖外王。內聖外王,內聖是格物致知、誠意正心,這講的是內聖,內在的聖賢功夫;外王是從修身開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各四個綱領。所以自古以來有三綱八目的說法,也有兩綱八目的說法。兩綱,一個就是內聖、一個外王,就是親民,就是明明德跟親民,明明德就是內聖,親民就是外王。那三綱就把止於至善納進來,就三綱。

  可是雪公太老師說,那止於至善,前面各分配四個目,止於至善就是有綱無目,那不是很奇怪嗎?所以雪公太老師他主張是兩綱八目,然後止於至善再統攝這兩個綱領,哪兩個綱領?明明德跟親民。明明德用一句佛家的話講就是自度;親民或者叫新民,有兩個版本,就是化他。自行化他、自度度他,儒家講己立立人、己達達人。所以這裡頭,修身又被擺在外的功夫,外王的功夫。那又一切皆以修身為本,這裡頭就大有文章、大有學問。如果讓你一開始就在那邊格物致知,有沒有聽說王陽明格物格竹子,格到最後吐血,悟不出什麼東西來。

  所以修身我們先了解,修身其實已經是外表了。修身從哪裡修?正心是裡面的了,修身要從比較具體的,已經表現出來外在的,從哪方面修?很多儒佛的概念其實都相通了。身口意三業,身、口,意,意是在內心了,對不對?身業、口業都已經是外在看得到了。所以修身怎麼修?就是從這兩個部分、兩個方面,言語跟行為。一般我們現在講家庭裡面要和樂,一家和樂。現在也有不和樂的家庭,不和樂的家庭會出現叫做家暴,家庭暴力。家庭暴力大概也離不開這兩種,一個是言語暴力,一個是行為暴力。所以我們一般的家庭裡面,達到行為暴力的程度,那當然是比較嚴重了,而沒有達到行為暴力的程度,常常有一些惡言惡語的,這種機率還滿高的,就一般家庭來講。父母親不和,常常惡言相向,甚至子女對父母親也惡言相向,這些都是言語暴力。口業裡面不是分成四種的時候,一個是什麼?第一個是妄語,對不對?再來呢?兩舌、綺語、惡口,惡口就是惡言相向,這就是語言暴力、言語暴力。當然,這些言語跟行為的源頭都是意業、都是心,所以才說欲修其身先正其心。那是往上一層一直溯源,一直找源頭、一直探討,然後欲正其心要怎麼樣?要誠其意,欲誠其意,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它是層層這樣子深入的。

  可是當你要修身、要齊家治國平天下、要格物致知,是要從修身這個外表看得到的部分來切入,由外而內。我們守戒律也是一樣,先從五戒。五戒跟十善有沒有發覺它差別在哪裡?五戒是哪五戒?殺盜淫妄酒,對不對?這些都跟身業、口業,都是這兩業,對不對?有沒有講到意業?殺盜淫妄酒,有沒有觸及到意業?還沒有。十善業就有了,十善業就是身體殺、盜、淫,口業四條,就七條了,再加上意業貪、瞋、痴。所以修五戒、守五戒,這一生守五戒,來生可以保住人身;你修了十善,就可以生天,差別就在這裡,一個是起心動念也有注意到了。

  好,回到我們這邊講,修身從言語跟行為,從這個地方切入。那麼「不學詩,無以言」,上個星期我們講過了。我們要怎麼樣?現在是講儒家修身的方法,儒家修行的功夫,也是一樣從身口意三業。口業他怎麼修?就讀《詩》,《論語》上面講的詩指的就是《詩經》三百篇,學了詩你才知道怎麼說話。用現在講,現在的語言,我們常常電線桿上面不是看到貼了幾句話:「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這就是身口意三業,對不對?身口意三業。所以你讀過三業的,你一看就知道,存好心就是意業,說好話就是口業,做好事就是身業,就是三業要清淨。

  不學禮就無以立,立就是立身處世,在這個社會上立足。閩南話叫做什麼?在社會上立足,徛起,你在社會要跟人家立足,佔有一席之地,說話要守信用、講話要算話。不學禮就無以立。禮多怎麼樣?人不怪。可是又有另外一句話,叫做禮多必詐。所以到底你要怎麼樣拿捏?這就是要智慧。你要有禮貌,有禮貌倒不是虛假,完全是你的誠意。不學禮無以立,這個就是要做好事,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所以存好心這一條已經併到正心那裡去了,欲修其身先正其心。這個條理脈絡你要弄清楚,以後你們要去教小朋友也好,或者跟大人來說明這一些,你自己對儒家這一套德目條理脈絡你要弄清楚,才不會混雜在一起。

  佛法裡頭對這一些科判架構,你說要修這個戒定慧,然後怎麼樣修這個,按照天台的講法,菩薩要經歷五十二個階位,從十信、十住這樣子慢慢一階一階的,這個條理脈絡很清楚。可是你在讀儒家這些德目的時候你會發覺,有一些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還有仁,仁義禮智信,好像你讀了以後你會發覺,它的含義都會隨著上下文有所改變,而且誰含攝誰,哪一個德目在上,哪一個德目在下,那個定位、那個條理脈絡不是那麼容易掌握的。這是我們讀儒學,比較不容易抓到那個系統的一個困難點。可是你如果從佛法裡頭有一些基礎了以後,有一些基本架構概念以後,你再來觀照。這個就像你們學醫的,你要檢驗,檢驗你的血液,血液裡面有什麼什麼什麼。通常你們在做醫學檢驗的時候,你要看醫生開的處方,你要檢驗是屬於那個GOT、GPT的,還是檢驗尿蛋白的,還是檢驗什麼血糖的,你要先指定幾樣。指定幾樣以後,你就拿什麼樣的試劑去測,什麼樣的一些器材去測,測出有沒有這個。那你沒有辦法說,一滴血滴下去,什麼裡面含什麼你都知道,真有那麼厲害嗎?這個學醫的,有這麼進步嗎?沒有。

  同樣的,我們在做學問也是一樣,你要先有一個,譬如說你有一個佛家,尤其是思想這個東西,儒、道、佛,我們大家都因緣殊勝,都接觸了佛法,你透過佛法,尤其像唯識學這樣的一個非常有邏輯架構。唯識在印度裡頭,印度不是有「五明」嗎,五明是哪五明?因明、工巧明、醫方明、聲明、內明,其中那個因明就是邏輯。因明入正理論,現在只有從唯識的典籍裡頭,就保存在那裡面,因明就是現在的邏輯,邏輯很清楚。那你們上聲韻學,你就會讀到守溫三十六字母,怎麼來的?從佛學傳進來以後,讀誦,讀誦經典,梵唄。我們聲韻學那個反切,反切的概念是受到佛法聲明學的影響,有聲母、有韻母,聲母、韻母是現在語音學的概論。聲母、韻母,甚至還有聲調,受到印度的聲明學的影響,讓我們中國的反切。反切,譬如說東,德紅切,讀過吧?德紅切,反切有反切上字、反切下字,德紅,德就是反切上字,紅就是反切下字,道德的德,紅白的紅。反切上字取它的聲母,就是取聲母ㄉ,下字取它的韻母,紅就是ㄨㄥ,ㄉㄨㄥ東,德紅切就這樣來的,這樣的一個概念就是來自於印度的聲明學。所以我們有這樣的一個佛法的思惟架構,條理很清楚,再來檢視儒家很多修身德目的概念,甚至道家的很多概念,你就可以一清二楚,就是有依據了。你沒有依據的話,一片茫然,就好像我們看著天空的星星,那個看到的只是一個平面圖,你不知道它的立體、它的遠近深淺。我們看到天空的那個星星,看到是平面圖,對不對?就不知道它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不是立體的。

  所以欲修其身,要先正其心。因為我們講《千字文》的第一章第一個段落,講到「信使可覆,器欲難量」,各位對照一下課本,已經是這一章的最後了。後面還有「墨悲絲染,詩讚羔羊」,這是舉實例、舉典故。對前面這一大段,我們第一章第一段是在講總論天地人,這是一個序論,天地人。所以講到「信使可覆,器欲難量」,就已經是算一個尾聲了,最後舉兩個例子,做一個總結。

  所以我們看看,現在再回顧這整個段落,欲修其身要先正其心。修身剛剛說過了,修身已經列入外王的項目裡頭了,是外王的基礎,它都是表現在外的,言語說話,說話就是已經說出來了;行為,一舉手一投足,這些我們叫做言行舉止,都是顯現在外的,所以它是外王的第一步。內聖從正心開始,內在的。所以內外你要分清楚,不要講到修身你就含混說,這裡頭是內在的,是個人的。是沒有錯,但是內在我們現在站在儒家的立場是把它分開來,跟正心分開來。所以要先正其心,這就是電線桿上的第一句話「存好心」。現在還看得到這三句話吧?還是有。

  所以我們在弘法,常常就是要隨著時代因時因地制宜。你看這三句話它就很符合現代人的這樣的一個需求,你不必講身口意三業,你就講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叫三好。連白米的品牌也叫做三好米。三好,哪三好?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才真正的好。好,那我們再用一般世俗,現在很多這種,我們很多是佛法的理論,可是你如果是硬邦邦的用佛學語言去推廣,有時候常常會有阻礙、會有障礙。現在很多坊間的,或者是一般的書籍上面的,或者是網路上面,很多材料都是可以讓我們來做運用的,它不是用佛學語言,但是概念都相通,反而是這些比較容易受一般人接受,就跟小孩子吃藥要用糖衣包起來一樣。

  這叫「內心安寧的徵狀」,徵狀是徵兆的徵,不是那個病症的症,症狀是症狀,徵狀是徵狀。

  第一個,我們可以自我檢測一下:當我們面對問題能夠隨機應變,不再患得患失。你如果有做到就得一分,沒有的話,對不起,還沒有分。面對問題,我們已經能夠隨機應變嗎?你會不會患得患失?好,譬如說我現在要決定參加某一個班,參加這個班,我要用掉多少時間?我要用掉多少時間,又要佔據我其他的什麼時間,又要排擠到什麼其他的活動,然後我參加這個,我得到什麼,然後我會損失什麼。想得好複雜,想得太多了,這叫患得患失。

  我為了讓各位能夠學習得比較面向可以多一點,不要講全方位,全方位是有一點說大話,就盡量能夠讓你每一樣的學習都能夠匯歸到一個總目標。念佛不是一切都要迴向西方嗎?這就是憶佛。吃飯的時候,我就是為了往生;聽音樂,我也是為了往生;吃這一頓飯,我當然也是為了往生,我不吃的話,這個身體就沒辦法讓它維繫著。所以我讓你們練書法,已經經過了三個星期,這樣子一路練下來。一路練習下來,不曉得各位有沒有一個發覺,你看到你自己畫的那些線條,有沒有稍微觀察到你的心要心平氣和,常常都是只能持續若干分鐘而已,三分鐘、五分鐘算不錯了,有時候連一分鐘都很難,我們的心就是這樣子心猿意馬。

  再來,接下來你會面臨的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你畫畫畫畫,你寫寫寫寫,寫這個左撇右捺,寫寫寫,你要拿出來給老師看的,你會不會挑你自己覺得比較滿意的?會吧。你看起來就雜七雜八的、亂七八糟的,這個看了人家都會笑的,這是我那個內心深處不可告人的地方,怎麼可以拿出來讓老師看到?你這個就是患得患失。你一直想把你最美的部分拿出來,然後那些不堪的把它遮蓋起來,這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可是你如果要走修行這一條路,你就要突破這個心理障礙,你不能硬是要粉飾太平,這樣就跟我們講那個打開心窗違背了。你既然要學習,你就要對老師、對朋友,甚至是父母,你就要坦誠,你的缺點就是這樣子。當然你不能說我就是這樣子,不然你要怎麼辦?那是另外一種不好的心態,表示說那是要耍賴。你說對不起,我真的我現階段就是這樣子,請老師、請爸爸媽媽、請師父幫我指點指點。那個心態不一樣。而不是說,不然我就這樣,要不然你是要怎樣?那叫耍賴。不要耍賴。所以你會患得患失,那個心就不安了、就不平靜了。這個拿出來會給人家笑,這個拿出去……還好我沒有給你們打分數,你們要打期末分數嗎?不用吧。在學校要打分數,打分數那學生更計較,一定要拿出好看的,最好,他最滿意的;可是每次往往是他認為最好的,不見得是真正的好。記得,你現階段,你的年齡、你的經歷、你的人生閱歷,你現階段、你目前認為是好的,未必是真正最後最究竟的好。

  我說過那個對美的感受,現在年輕一點的都是唯美,花很漂亮,那你還沒辦法去欣賞松樹的樹皮、樹幹。以前都市計畫還沒有開發之前,有那個違章建築。我們台中有一條有名叫柳川,柳川上面都是違章建築,然後用架子架起來的,他們那個廁所就直接這樣排下去了。以前我讀書就在那個附近。我們上美術課寫生,那個美術老師就帶我們去那邊寫生,那個時候我們覺得,那個有什麼好畫的?好髒好亂。可是去看老師的圖畫紙,經過他的妙筆,那個巧筆這樣勾勒幾筆,什麼什麼趣味都出來了。所以畫家的眼睛,跟我們一般人的眼睛是不一樣的,詩人的眼睛也是跟我們凡人的不一樣。一樣的一棵樹,看起來就是普通一棵樹而已,經過詩人把它寫到詩句裡面去。我們看梅花,聞那個梅花香,我們就是這樣聞就沒了,看,看過就忘了;被寫成詩句以後,香變成暗香,加一個暗,加一個冷,冷香、暗香,你看就有詩意了,就不一樣了。為什麼叫暗香?就悄悄的來,不知不覺,梅花香你不仔細聞還聞不出來,有一點酸酸的;那又叫做冷香,因為它愈冷愈開花。香氣怎麼會冷?所以那個詩人的形容詞,經過他的妙手,那個慧眼、那個巧思,再加上妙手。妙手,當然畫畫是用妙手,作詩我們也是用形容的,形容他的妙手、他的手法,那就不一樣了。像這樣的問題,你能夠沒有再患得患失嗎?

  再來,「優游自在地活在當下的每一刻」。剛才說過了,什麼叫當下?什麼叫現在?所謂的現在就是,未來穿過每一個當下,然後就成為過去了。我們能夠優游自在的,像魚兒水中游這樣子,沒有煩惱、沒有罣礙活在當下每一刻嗎?很不容易。如果你做到,你的內心安寧指數就加一分,不然還是零分。

  再來,「對於爭鬥不再感興趣」。這個爭鬥含義很廣,競爭。不過這個有時候你要分清楚,你力爭上游也是爭,對不對?努力求學也是一種爭取。曾經有人問我,「那我們現在這個也想學那個也想學,老師,這個算不算貪?」你們說這算不算貪心?所以我們常常會面臨這一些模稜兩可、似是而非的問題。譬如說積極或消極。各位發心來這邊,一輩子要弘揚傳統文化,那看在志同道合的人眼裡,說「哇,好精進!」很積極;看在世俗一般不了解的人的眼光裡面,有沒有人說你怎麼那麼消極?所以積極跟消極,看你掛上另外一個字,不同的字就不一樣了,你對善法很積極,OK,你對惡法積極,那就不OK了;消極也一樣,你對善法努力向善,你很消極,拼命往地獄裡面衝,那叫惡積極。所以,善積極惡積極、善消極惡消極你要分清楚。

  貪,不是一竿子打翻所有的積極都叫做貪,你看是正的還是邪的、善的還是惡的,善的就不叫貪,善的叫精進,惡的才叫做貪。所以你對那些邪的、惡的爭鬥,你就不再感興趣了,這你的心就能夠平靜了。否則你如果對外面的一些誘因,你還是放不下,還是想去跟人家拼一下、比一下、競爭一下,這樣子你心還是不安。

  好,杞人憂天,杞人憂天的典故知道嗎?杞是一個地名、一個國名。古代古書常常找那個宋人,《孟子》裡面的揠苗助長,那是宋國人,杞國人,好像這些都是被拿來取笑的對象。他擔心天塌下來的時候怎麼辦,這叫杞人憂天。可是你如果有那個聰明智慧,你能夠知道天是怎麼一回事,天到底有沒有一個像天花板一樣一個鍋蓋,那真的會塌下來,對不對?可是天它就是虛空,虛空怎麼可能塌下來?就算塌下來,也有比你高的人頂住,對不對?可是這位杞人,這位先生就一天到晚在擔這個心。人壽不滿百,怎麼樣?常懷千歲憂。人壽,人的壽命,你活到一百年機率都不高了,你還擔心說我活到一千歲的時候,我還爬得起來嗎?我吃飯的時候還咬得動嗎?人壽不滿百,常懷千歲憂,生年不滿百,不就是杞人憂天。

  我們常常在做一些無謂的煩惱、沒有必要的煩惱、多餘的煩惱。其實日常生活裡面,真的有很多無謂的煩惱、不需要的煩惱、無知的煩惱。我們因為無知,所以產生莫名的恐慌。《心經》上面怎麼講?「心無罣礙,無有恐怖」,遠離什麼?你看就是因為我們顛倒夢想,你才會在那邊罣礙、在那邊恐怖。你要先問自己,你怕什麼?當下你是在怕什麼?你說我就是不知道我在怕什麼,莫名的煩惱、莫名的恐怖。莫名是哪個名?是明白的明還是名字的名?名字的名。那又是什麼意思?無法形容的,不知的那是明白的明,當然都有意思。所以它本來是名字的名,現在大家都通用了,說不定再過幾年教育部就公布,這兩個都可以,這叫約定成俗。文字學不是這樣講嗎?約定成俗,俗寫字就是這樣來的,寫到最後大家都承認了。所以到底是夜以繼日還是日以繼夜?應該是夜以繼日,對不對?白天做不完晚上加班,才叫做夜以繼日。那日以繼夜是什麼?做什麼事情才會日以繼夜?睡覺。晚上睡不夠、睡不飽,白天繼續睡,才叫做日以繼夜。現在都是顛倒。我們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顛倒的世界,偶爾你還要再顛倒回來看世界,那就負負得正了。

  台東有一個地方,旅遊的某一個景點,那個領隊就會帶著你躺在馬路上看天空。有去過這個地方嗎?躺在馬路上看天空,它左右兩排就是那個小葉欖仁樹,你平常是這樣子看的,跟這樣子看、這樣子看,完全不一樣,看到的山、看到的那個都是倒過來的。偶爾我們需要倒過來看一下這個顛倒的世界,禪宗就是這樣子,顛覆你的顛倒夢想,顛覆再顛覆就負負得正。所以不要杞人憂天。

  接下來是正面的,不斷如潮湧般生出感恩的心。我們常常一天到晚嘴巴掛著感恩,感恩,感恩,到最後就變成耳熟能詳,就是有口無心。因為常常掛在嘴巴上面的,你像百貨公司電梯小姐,歡迎光臨、謝謝光臨;超市的、超商的那個也是一樣,就是那幾句商業用語、職業用語;然後公部門就講:先生你好,敝姓張,很高興為你服務,都變成口頭禪了。不過總比沒有好。我們現在是好還要求好,精益求精,讓你不只有口還要有心。所以有口有心、有口無心,我們都感受得出來,對不對?我們如果去一家小吃店,那個麵店老闆,來坐喔。鄉下或者一些比較有人情味的老闆就會這樣,你就會感覺他真的是出自於自然招呼你。我去一般的素食餐館或素食小吃店,有一些一貫道的開的,他們都會用一種措辭,你聽了就會,不曉得,用國語,我現在講有些台語聽不懂,不曉得咱們要吃什麼?毋知咱欲食啥?用一個咱們、用一個咱就不一樣了。請問你要吃什麼?所以屬於那種,你們現在上詞彙學、上修辭學,廣告。像廣告是中文的應用,台灣現在也有很多叫應用中文系,做一些文創、做一些廣告文案的。像我們看宣傳車、麵包車,來呀來呀,什麼麵包,為你們推出香噴噴熱騰騰的麵包,剛出爐的麵包,好香喔,歡迎大家來光顧。「為你們」,為你們這裡頭已經就把你我分得很清楚了。如果是你,你要把它修改一下,你會用什麼?為誰?為大家就比較中性化。你要為大家帶來、為我們帶來,都可以,就是不要為你們。

  我們學校師資師培班的將來都要教書,他們上台,我常常在修正他們那些措辭。你一上台,你就要自稱老師怎樣怎樣,不要我我我怎樣。更重要的是你點到學生,你們怎麼樣,你們怎麼樣,那些你們都要改成大家,這樣子會拉近彼此的距離。所以一點小小的問題,有時候你如果稍微用心、留心一點的話,都可以做得更好。

  好,現在講你不斷如潮湧般生出感恩的心。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騙不了人,誠意、誠實、開誠布公就是這樣子。《大學》上面說:「如好好色」,「如惡惡臭」。好色不一定是女色,美麗的花大家都喜歡,喜歡就是喜歡;這件衣服、那件衣服,為什麼要去挑衣服?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不要強把自己喜歡的加在別人身上。有一個觀念可能要大家參考一下,《論語》上面講,「己所不欲」,怎麼樣?「勿施於人」。那你能不能自己給它推論,己所欲就要施於人。你認為孔子是這個意思嗎?孔子會己所欲就要施於人嗎?要將心比心。對,將心比心,我喜歡的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所以己所欲就要施於人;可是儒家是只有講,孔子只有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千萬不要自己就給它推論。你如果己所欲就要施於人,很危險,會產生很多障礙。

  好,時間到了,我們先講到這個地方。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