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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法師,諸位同學,請坐。請大家跟我一起皈依三寶:阿闍黎存念,我弟子妙音,始從今日,乃至命存,皈依佛陀,兩足中尊;皈依達摩,離欲中尊;皈依僧伽,諸眾中尊。阿闍黎存念,我弟子妙音,始從今日,乃至命存,皈依佛陀,兩足中尊;皈依達摩,離欲中尊;皈依僧伽,諸眾中尊。阿闍黎存念,我弟子妙音,始從今日,乃至命存,皈依佛陀,兩足中尊;皈依達摩,離欲中尊;皈依僧伽,諸眾中尊。

  請看《大經科註》第三百三十五頁,我們從第六行看起:

  『百千三昧』。今天我們道場有緣,當代律宗大德,上果下清老法師,光臨我們的道場,我們感到非常的榮幸。老律師也為我們做證明,千經萬論無不會歸淨土,到最後這一句佛號。我們非常感謝海賢老和尚,用了九十二年的時間,做最後的表法。表法我們做了多次的報告,最重要的是告訴我們,極樂世界真有,阿彌陀佛真有,信願持名決定往生這不是假的。他老人家不認識字,一生沒有讀過一部經,甚至於跟大眾在一起做早晚課,他儀規都不知道。他怎麼做?始終就是一句佛號,給我們做證明,這一句佛號實實在在不可思議。

  末法眾生,今天我們講這段文,「百千三昧,《會疏》曰:百千三昧者。眾生無量,心行不同,有利有鈍,於諸結使有厚有薄。是故菩薩行百千種三昧,斷其塵勞。譬如為諸貧人欲令大富,當備種種財物,一切備具,然後能濟諸貧者」。這個比喻,我們上次學到這個地方。接著,「又如欲治諸病,當備種種眾藥,然後能治」。這裡頭我們要注意的,三昧是一,三昧就是禪定,禪定的根本是自性本定。宗門六祖惠能大師開悟的時候,把自性用二十個字描繪出來,淋漓盡致。自性是什麼樣子?第一,「本自清淨」,從來沒有染污過。染污的是什麼?染污的是妄心,是阿賴耶、末那、意識,第六意識的分別、第七識的執著,不是自性。

  阿賴耶從哪裡來的?一念不覺,而有無明,這叫根本無明,這個根本無明就是阿賴耶。所謂「無明不覺生三細,境界為緣長六粗」,愈迷愈深,迷了之後回不了頭來,這就變成六道凡夫。本來是佛,真的是佛,不是假的,轉識成智就成佛了。怎麼轉法?我不用八識五十一心所,只要你把這個東西放下,性德就現前,你所用的就是自性,跟如來果地沒有兩樣。可是眾生迷得太深,迷得太久了。眾生無量,心行不同,根有利有鈍,結使是煩惱,無明煩惱、塵沙煩惱、見思煩惱,這種種煩惱有厚有薄,不一樣。菩薩度眾生,幫助眾生回頭,必須要應病與藥。眾生是什麼樣的根性,菩薩知道,所以八萬四千法門就是八萬四千三昧,無量法門那就有無量三昧。

  剛才說過三昧是一,在本經經題上,三昧就是清淨心、平等心、覺心。清淨心是小乘的定功,聲聞緣覺證得的,在我們淨土宗叫事一心不亂,清淨心就現前了,這個境界等於阿羅漢、辟支佛。大乘菩薩再向上提升,《華嚴經》上講五十二個位次,菩薩五十一位,上面是妙覺,妙覺是究竟佛果,總共五十二個等級。五十二個層次的禪定,這是大分,每個位次細分無量無邊,大分五十二個,《華嚴經》上說的。怎樣能夠證得?持戒,修定,開慧。持戒的目的是得定,要真正得定,章嘉大師教給我的,放下。他老人家教給我看破放下,看破是了解事實真相,為什麼要放下?一切法不是真的,我們把它當作真的,這是什麼?迷了。

  海賢老和尚自行化他,一句話常常提醒別人,這是他的真言,「好好念佛,成佛是真的,其他啥都是假的」。這是他看破了,一心專注在佛號,萬緣放下。這是末法時期,阿彌陀佛給我們無比殊勝的方便法門。我們知道,三空三昧不容易修,我們沒有辦法。空,實際上怎麼樣?著了空,空也沒有,空亦空。執著在空亦空,他總執著,總不能把它徹底放下,這是眾生病根,這是修行難,難在此地。淨宗的方法就是讓你一切放下,執著一法,這一法就是阿彌陀佛,這叫帶業往生。這個方法方便多了,我們每個人都能做到。

  連很多同學們都知道的,諦閑老和尚有個徒弟鍋漏匠,也是不認識字,沒念過書,中年四十多歲了,找到諦閑老和尚。他們兩個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同一個村莊,小時候的玩伴,走到真的走投無路的時候,找到了小時候玩伴諦老和尚,看到出家不錯,不愁吃、不愁穿,日子挺好過的,非常羨慕,要求出家。諦閑老和尚不答應,為什麼不答應?年歲太大了,學什麼都來不及了。出家至少寺院的五堂功課他就沒有能力,你在寺院裡頭待著,別人都瞧不起你,這個精神生活很難過。

  但是到最後,他還是一定堅決要出家。老和尚跟他談條件,你真的要出家,我有個條件你能不能接受?能接受,我收你,不能接受那就沒辦法了。他說你什麼條件我都接受,你說的我都聽。諦老說好,給你剃度,不要住在道場,在寧波鄉下有很多小廟沒人住,廢棄了,這是破舊的廟,沒人住,我給你找一個。我再找幾個在家居士(那個時候諦老也小有名氣,皈依的弟子不少),找兩個人來護持你,每個月供給你的糧食,再一點買菜的這些錢給你過日子。找一個老居士,女居士,給你燒兩頓飯,早晨自理,中午、晚上她來替你燒飯,給你洗衣服。

  只教他一句南無阿彌陀佛。會念了?這個會念,別的不會,這一句會念。你就一直念下去!他真聽話,真幹。老和尚教他,這句佛號不要丟失,念累了休息,休息好了接著念,不分晝夜。他真聽話,真幹,念了三年,預知時至。怎麼知道預知時至?往生前二、三天,他看看他的親戚朋友,告別!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連諦閑老和尚他也沒有時間去告訴他,那個時候交通非常不便,從觀宗寺走到他這個小廟也得要走一整天。所以他告訴照顧他的這老居士老太太,跟她講,明天妳不要替我燒中飯了。老太太以為,這兩天他出去看朋友,是不是朋友請他吃飯。到第二天,還是不放心,來看看,叫師父,師父沒人答應,到處看看,小廟門都沒有關。看到師父在房間裡面,手拿著念珠,面對著窗口,西方,站在那裡,叫他不答應,仔細一看,死了,站著走的。這老太太也嚇到了,一生從來沒有看到人是站著走的,趕緊通知幾個護法,護持他的人。大家來看到之後,馬上派人到觀宗寺去,給諦老報告。這一來一去三天,他在那裡站三天。諦老看到這裡,歡喜讚歎,你總算沒有白出家!弘宗演教的法師(弘宗是禪宗的法師,演教是教下講經的法師)比不上你,名山寶剎的方丈住持也不如你。諦老常常引用這個徒弟的成就,三年念佛,勸勉大家,念佛功德不可思議。

  海賢跟鍋漏匠性質完全相同,都是不認識字,都是老實、聽話、真幹。賢公念佛,這一句佛號念了九十二年,不拐彎就是沒有雜念,沒有摻雜任何東西在裡頭,就一句佛號。我們知道有這樣天賦的人,這是莫大的善根。師父了不起,師父認識人,教你這個法門你決定成就。鍋漏匠,至少他念到功夫成片,所謂功夫成片,就是心裡頭只有阿彌陀佛,除阿彌陀佛之外,沒有妄想、沒有雜念,這叫功夫成片。見思煩惱沒斷,完全伏住了,伏煩惱,不是斷煩惱,這就有資格往生了。念佛念到這樣的功夫,這不是很高的功夫,阿彌陀佛就會來告訴你,一定現身給你看。楞嚴會上,《大勢至菩薩圓通章》所說的,「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這是現前,你還在這個世間,佛或在夢中,或在定中為你示現,告訴你,等於給你授記,讓你的信心、願心決定不會動搖。會告訴你,你的壽命還有多少年,等你壽命到的時候,我來接你往生。第一次見面。

  很多有福報有智慧的人見到阿彌陀佛,不容易,見到之後向阿彌陀佛要求,我有的壽命不要了,我現在跟你走。這種情形很多,誰願意留在這個世間?我們看《淨土聖賢錄》,看《往生傳》,念佛三年往生的人數太多了,是不是他們壽命都是三年就到了?不可能,那講不通。鍋漏匠是不是三年壽命到了,我不相信,他才四十多歲。肯定是跟佛說,我壽命不要了,我現在跟你往生。佛就可以跟他約定,我什麼時候來接你,在這個期間當中,你可以準備後事。約定的時間到了,你就見到佛了,佛來接引你。兩次,兩次見佛,現前見佛。

  我們讀慧遠大師的傳記,淨宗初祖,他現前見佛四次。他也是受阿彌陀佛的囑咐,領眾,這個不能馬上就走。等大眾,遠公的道場東林念佛堂,一百二十三個人個個都能往生,遠公就可以走了。還有一個不能往生,他要照顧他,這個情形我們能理解。海賢老和尚二十幾歲他就可以往生了,條件夠了,我相信見佛了。他修得好,為什麼?聽話,真持戒,不是假持戒,老實人。所以阿彌陀佛要他做榜樣,叫他表法。我相信他壽命沒那麼長,應當只是七老八十的,七、八十歲。一直到見到這本書,《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讚僧》,這部書是宏琳法師大概用了十幾年的時間,蒐集許許多多的資料來證明,幫助現前不少人化解疑惑,對夏蓮居老居士的會集本有疑惑,對黃念祖老居士的集註有疑惑,對我們這些年依照這個法本來修行的人有疑惑,來為我們作證。應該是佛告訴他,什麼時候你看到這本書,佛就來接引你了。有人送這本書送到他們小廟,他也不認識字,是什麼書?大家把書名說出來,這本書書名是《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讚僧》。他聽到這個書名非常歡喜,像如獲至寶,天天在等,終於等到了,馬上穿袍搭衣,要求大家給他照相。他一生從來沒有主動要求別人給他照相的,主動要求就這一次,沒有想到照相之後第三天就走了,走得那麼瀟灑、走得那麼自在。這個表法的用意非常明顯,是這十幾、二十幾年對這個法本的排斥、批判非常嚴重,史無前例,老人來做證明。

  過去有人勸過我,要我放棄夏蓮居的會集本,我們統統去學康僧鎧的本子。康僧鎧的本子學過,我早年在台中,老師也為我講一部《無量壽經》,康僧鎧的本子。夏蓮居這個本子,是老師見到之後,這本書是律航老法師從大陸帶來的,帶了幾本,他親自參與夏蓮公的法會,這本子帶到台中。老師看到前面一篇長序,是他老師寫的,梅光羲老居士,李老師早年學教,就是跟梅公學的。他歡喜,非常歡喜,親筆用毛筆寫的註解,段落像科判統勾出來。在台中法華寺講過一遍,當時應該也有人批評,但是並不嚴重,老師的警覺性很高,講完一遍之後,這個本子就收起來了。

  我在台中,好像第三年還是第四年,我記不清楚了,老師把這個本子交給我,我能看得懂他老人家的註解,我看到非常歡喜。正好遇到韓館長那時候護法,她五十歲,我就想我們講這個本子給她祝壽。韓館長印了三千本,我到台中向老師報告,我在跟老師十年期間,無論什麼事情,我要向老師請示,縱然在國外,回到台灣第一個去看老師。老師告訴我,緣不成熟,你還是收起來,如果有人批評,你年輕,資歷很淺,你擋不住。在那個時候我們真的不了解這些事,老師不同意講這個本子,所以我們在台北就改講《楞嚴經》。我在台中主修的是《楞嚴》,老師講一遍,我也講一遍,老師星期三講,我星期四講,把老師所講的重複講,複講,一堂不缺,這個是我在台中所紮的,這是根,大乘的根。

  到以後,果然遭遇到這麼多問題。最初有人反對,但是有人給我擋駕,趙樸初老居士、茗山老和尚,他們兩個在,是我的護法,所以我到中國大陸,沒有人敢批評,如果有批評,他們兩個人就出來了。這兩個人都往生了。我還有個老朋友,天主教的總主教,對我也非常關心,也是護持我的。這些人都走了,所以我中國大陸就很少去了。去的時候看看一些老朋友,回到家鄉就祭祖,我就這兩樁事情回大陸。

  難得遇到海賢老和尚,他往生之後,他的弟子印志法師到香港來看我,帶著光碟,我才知道有這回事情。諸位看到我這錫杖,這個錫杖是老和尚送給我的,這是傳了好多代,指定一定要送到我這,送到香港交給我。我們這個地方的一支,是複製的,這杖很莊嚴,我看到很歡喜,在深圳複製的。我希望能夠複製四十八支,阿彌陀佛的四十八願,將來每個淨宗道場專修專弘的,我們都供養錫杖。

  所以老師在,我有依靠;老師不在,我依靠沒有了。我這一件衣,李老師往生那一天,特別我把這個紅色的袈裟換成袈裟色,這是佛制的,黃海青紅袈裟我再不用了,我搭這件衣就老師加持我,老師沒離開我。所以人家勸我,我決定不能改,我說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相信。為什麼?老師給我的,老師不會害我,老師不會欺騙我。老師給我的,我有任務,要把這個本子發揚光大,要普遍弘揚。如果我改了本子了,那我真正有罪名,淨空法師背師叛道。同學很多,老師為什麼不交給別人,交給我?我能體會得到。我用老師的本子講這部經,先後講過十次;用黃念祖老居士註解,講註,講經講註,這是第四次。

  晚年我回頭了,我再不回頭,往生沒把握,《華嚴》,最喜歡的經典放下了。這個法門簡單、容易,只要死心塌地,成就之高是沒有辦法估計的,海賢老和尚念到理一心不亂。他功夫成片,我估計要三年,跟鍋漏匠差不多;到這個等級之後,再向上提升,頂多三年五載,他提到事一心不亂。事一心不亂,阿羅漢,清淨心現前,智慧開了。再繼續向上提升,也是三五年之間,所以他得理一心不亂。理一心不亂的境界,跟禪宗大徹大悟、明心見性是相等的。老和尚自己說,我在光碟上聽到,「我什麼都知道」。這句話,如果不是真正明心見性,說這句話是大妄語,什麼都知道是明心見性的人。他什麼都不說,為我們表這個法。這個時代是亂世,尤其這個時代提倡無神論,你說多了,麻煩就來了,不如不說。做一個種田的老實人,沒有人瞧得起你,平平安安,境界不斷向上提升。不是普通人!我們走這個路好,走這個路有把握能走得通。

  要相信法門平等,無有高下,這是真的這不是假的。但是眾生根性不同,我想想自己煩惱習氣很重,比一般人是輕一點,但是跟李老師比,我就不如他。我在他會下十年,他給我的要求是五年。我去拜老師是有條件的,介紹我過去的是懺雲法師、朱鏡宙老居士,朱老跟他是好朋友,他們年齡大概差不多,介紹我過去的。他知道我跟過方東美先生,跟過章嘉大師,所以給我約法三章:第一個,你要拜我做老師,從今天起,只可以聽我一個人講經,任何法師大德居士講經,不准聽,這第一個條件,只聽他一個人的;第二個條件,看文字,無論是經典,或者是世間這些書籍,沒有經過他同意,不准看,這給我的條件;第三個條件就是期限,不是無期限的,五年,五年學戒,就學這個戒,一門深入,長時薰修。我問問其他的人,老師沒有給他這個條件,沒有,周家麟沒有,徐醒民也沒有,單單對我有這樣的限制。

  老師走了之後,我一九九八年在新加坡講經,演培法師以前是台北善導寺的住持,他大我十歲,我們認識很早。我到新加坡,他到機場去接我,我都不敢當,這是一個講經教學的法師,著作幾十種,著作等身。請我吃飯,請我到他道場講開示,他是修彌勒淨土,不是修彌陀淨土,修彌勒淨土,我讚歎,讚歎彌勒淨土,讚歎老法師,演公老法師,讚歎同學,那一天聽眾大概有六百多人。完了之後請我吃飯,告訴我,他是從小出家,十幾歲出家,沙彌,他是跟諦閑老和尚。諦老和尚給他約法三章,跟李老師跟我講的完全相同,我才恍然大悟,這不是李老師自己創造的,過去祖祖相傳。但是他沒聽話,太虛大師在廈門辦佛學院,他對太虛大師也很仰慕,偷偷的逃出來到廈門去了。真可惜,他要是能夠聽話,跟定諦閑老和尚,他是天台宗一代祖師,演培很聰明,通宗通教,很難得!跟了太虛法師,完全學的是新派的佛學,實在講,把佛學當作知識來學習了,這個方向路子完全不對了。

  我這個路子,雖然三個老師,一個路子。方東美先生幫助我認識佛教,本來對佛教誤會很深,這個誤會化解了,知道佛法是大學問,知道佛法有大利益,不但自利而且能利他,能利益一切眾生,非常值得學習。在章嘉大師座下三年,大師對我也特別照顧,我們是每個星期見一次面,星期天,他給我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的時間,有問題他給我解答。這個老人家,我們看他的照片,他就像照片上那個樣子,行住坐臥都在定中,言語少,沒有廢話。

  我跟他三年,最重要的一樁大事,就是我在這之前,包括我跟他學習,也是把佛法當作知識來看待,知識分子,對於修行功夫沒有放在心上。頭一個障礙,就是對於戒律產生很大的誤會,我們心裡想的是,我們是現代人,二十一世紀的人,佛的這些戒律生活方式是二千五百年前印度人的,這個東西我們要學習幹嘛?沒有必要。他的典籍,所講的道理,乃至於一些方法、智慧,這個我們要,尤其是許許多多跟今天科學能夠接軌的,這個太難得了。章嘉大師真有智慧,善巧方便,對我的關懷、照顧讓我感到感恩。我一個星期要是沒有去,沒有跟他告假,他就會打電話來,叫他的副官、他的侍者打電話來問,是不是生病了,還怎麼樣,怎麼今天沒來?這樣的關懷讓我不敢偷懶,每個星期天,都要去跟他老人家見面,向他老人家匯報,我這一個星期學了些什麼。每次離開,他一定送我到門口,會輕輕說一句,「戒律很重要」,我也是當耳邊風聽,也沒在意。

  老人走了,我跟甘珠活佛,他身邊一些人,在火化場,他火化場特別給他建的,不在一般,特別給他建一個塔,在那搭個帳篷,他們住了七天七夜,我在那住三天三夜。我在反省,我這三年,老人到底教了我些什麼,我學到些什麼。這一反省,第一個概念就是想到,戒律很重要,他為什麼要給我說這麼多遍,又不直接說?直接說怕我聽了受不了,跑掉了,不跟他學了,所以用這種方法,輕描淡寫。所以我覺得老人往生,我覺得他是為我表法的,讓我警覺到,這才重視戒律,想了兩個星期,想出一點門道來了。

  佛法是出世法,是要超越三界的方法,超越十法界的。中國的儒跟道,世間法,乃至於所有宗教,都沒有超過天道,那在佛法講,世間法,這生天,天堂,欲界天、色界天,大多數是欲界天。為什麼?他欲沒斷,欲界六層天是他們的歸宿,這個修行的東西可以改變的。要超越六道輪迴,要超越十法界,這不能改,這如果一改的話,這就去不了了。我想到這個道理,想通這個道理,這才讀戒經,戒律的書我才找來看,沒人教,我想學沒人教。我在台中想學《禮》,《禮記》,老師不教。我向他老人家請法,他沒有拒絕過的,請《華嚴》他也沒有拒絕,但是,我跟他請講《禮》的時候,我好像五、六次,請了五、六次,他才勉勉強強給我們講了幾篇。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沒人真幹,我講了,講了你們不照做,白講了,那有什麼意思。這我才了解,真正想學,真正肯幹,他教,他不是不教。真想學的人愈來愈少,學習的條件不具足。

  我跟方東美先生,原本只是想到學校旁聽他的課程,我寫一封信自己介紹自己,寫了一篇文章給他看。一個星期他回信給我,約我到他家見面。我們是同鄉,但是不認識,小時候家鄉的狀況,向他做個報告。抗戰之後過著流亡的生活,四年沒念書,失學四年。所以問我的學歷,我初中畢業,南京第一中學,讀了半年高中,高中一年級讀了半年,國共戰爭爆發了,又要逃難。我逃到台灣,在台灣舉目無親,沒有人照顧,所以必須要找工作,要自己能養活自己。諸位想想看,沒有學歷,沒有經歷,沒有任何關係,沒有背景,這個生活多艱苦。

  我從小知道自己的命運,所以我不怨天不尤人,逆來順受。喜歡讀書,喜歡思考一些問題,用心很專一,一切浮華奢侈沒有染上。為什麼?沒有錢,一個月的生活費用非常緊張。但是想讀書,想買書,我的錢都是買書買掉了。我在台灣那麼多年,生活費用一個月過得最低的,我只用八塊台幣,吃住是公家的,不要錢,生活費用那個時候一個月五十多塊錢,我省到那種程度。跟老師,老師日中一食,我那個時候是吃兩餐,過午不食,晚上這餐飯斷掉了。老師一天吃一餐,幾十年,我就跟他學。我學到第八個月,我才跟他報告,我說老師,我現在也日中一食了。多久了?我說八個月了。身體怎麼樣?我說身體很好。他桌子一拍,永遠不要改變,人到無求品自高,生活簡單。可是我還是趕不上他,他一餐飯兩塊台灣錢,我一餐飯要三塊。為什麼?我吃的量比他多。他一個月生活費用六十塊,我要九十塊,我在台中那個時候。出家之後再回到台中,老師告訴我,一個月你如果用錢超過一百五十塊錢,你就不是出家人。

  我們在討論飲食這個問題,我向他報告,我說我的這個心得,飲食是正常的,能量的消耗與飲食要成正比例,你消耗得多,你補充能量不夠,你會得病。能量消耗,消耗到哪裡去了?我給老師報告,這妄念。為什麼釋迦牟尼佛在世,比丘日中一食沒有問題?他心是在禪定當中,他沒有雜念,他沒有妄想。老師完全同意。我看到老師,老師的工作量,是我們一般人五個人的工作量,他一天吃那麼一點東西。由此可見,勞心勞力消耗的能量不大,最大的就是妄想,一天到晚胡思亂想,那個一天三餐還不夠,還要加點心。我悟出這個道理,老師給我肯定,認可了。

  以後離開台中出去講經,講經是接受都是年輕的同學。我在國外這麼多緣,無意當中結的,很多人不知道,那就是慈光大專佛學講座,清公和尚知道。這個講座的來源,是我跟老師做的建議。台灣大學晨曦社成立了,周宣德老居士他是當時台大教授,虔誠的佛教徒,跟李老師關係很好,他們都是印光大師的皈依弟子,把這個信息到台中親自告訴李老師。李老師他歡喜,佛教一般都受社會大眾批評,迷信,現在大專學生學佛,教授們學佛,總能夠讓大家耳目一新,這不是迷信,老師非常高興。他離開,我們送周老師,送他之後回來,我就跟老師說,我說老師,這樁事情未必是好事。老師瞪著眼睛看著我,怎麼不是好事?我說那是大專學生,高級知識分子,如果萬一跟他們講佛學,把它講偏了、講錯了,將來誰能夠幫他們糾正過來。

  老師聽我這個話之後,馬上態度就冷靜下來,想了一會,他說你說得有道理,那怎麼辦?問我怎麼辦。我說我們這是慈光圖書館,我們可以辦講座。我說利用星期天,台中附近,那時候都是走路,能夠走到圖書館來上課的,每個星期天上午兩個小時,下午兩個小時,中午招待學生吃飯。寒假暑假,我們看能接待多少人,要提供吃住,能有多少供給多少,我們有個名額,發到全台灣各個大學佛學社他們學生歡迎他們來學習,要報名參加。這個大專講座辦了幾十屆,每一屆我都參加,所以我跟學生們就生活在一起,學生們聽不懂的地方我幫他們解釋,我來當助教,跟他們就有很深的感情。這些學生畢業之後出國留學,拿到學位在外國工作了,我一出國,聽說我來了,都打電話邀請我。我的緣是這麼來的,慈光大專講座。

  另外還有一個道安法師,在中國佛教會大講堂也辦了一個大專佛學講座,請我去做總主講,我在那裡講了四年。這兩個大專講座的學生幾千人,這就是我的國外法緣就這麼來的。你看就這偶爾一句話,觸動李老師,下定決心要辦大專佛學講座,沒有想到給我在海外開了這個弘法的緣分,他們全世界大多數的國家都有,這是我走的一條路,最後走到澳洲。

  在我沒到澳洲之前,我在澳洲每年講一個月,在澳洲,好像大概也有十年,所以這個地方的一些信徒跟我很熟悉。到澳洲來,正式移民到澳洲來,是二000年,在這個地方建立這個道場,跟聯邦政府、州政府、地方政府的領導關係都非常好。我來到此地是移民部長邀請我,希望我到澳洲來幫助澳洲團結宗教、團結族群。他們將這個任務交給格里菲斯大學來執行,所以我跟學校就發生關係,跟這些校長、教授們常常見面。九一一事件發生之後,昆士蘭大學校長來找我,到圖文巴來找我,邀請我給他們和平學院的教授,好像是十九位,十九個人,開了兩次座談會。學校邀請我做他們學院的教授,我給學生上課不多,跟教授們舉行座談會次數多。以後由於這個關係,學校送博士學位給我,讓我有這個名分,代表學校參加聯合國的和平會議,這都想不到的事情。我有這個緣分,把所有宗教帶到聯合國,在聯合國大會堂,我們辦為世界和平祈禱,做得都很成功。

  所以這次來,這次我好像有三年沒來了,清公老和尚到這來辦戒學學習班,我說我一定要來,我來隨喜,我來當影響眾,希望同學們重視戒律。戒定慧三學一源,古人講得很好,我記得我用這個題目,我也跟諸位講了六個小時,三學一源。知道是一源,就會互相讚歎、互相尊重,佛法就興旺。如果是三學獨立,獨立還能往來,那是衰相開始了;獨立之後不相往來,佛法就衰了。嚴重的是互相批評、互相毀謗,那佛法就滅了。社會大眾聽到,你們自己吵架,自己爭名奪利,自己不能相容,算了,我就不學了。想學佛的人退心了,這是斷眾生法身慧命,果報,無間地獄。

  我對外面,對自己家的人,同樣都修淨土的人,對其他不同宗派的人,乃至於對外面不同宗教的人,這些概念都是李老師傳授的。老師講《華嚴》,《華嚴》講什麼?整個宇宙跟自己一體。惠能大師所說,「何期自性,能生萬法」,自性是一個,萬法是無量無邊,只有佛法講得清楚、講得明白、講得透徹。一體能不愛惜嗎?一體能反對嗎?眼睛能反對鼻子嗎?鼻子能反對心臟嗎?一反對人就生病了,嚴重就死亡,就要命了。所以不同的器官就像是不同的宗派、不同的宗教、不同的群體,要平等對待,和睦相處,有問題坐下來談,不能批評、不能反對、不能造孽、不能造罪。老師一生對人,無論對什麼人,恭敬尊重,這是我們從他身上學到的,他身行言教像海賢一樣,做得很徹底。唯一的期望,希望底下一代人才能出來,佛法慢慢能普及,能發揚光大。我們今天對這個很有信心,為什麼?整個世界的社會走向了存亡繼絕的邊緣,而且就在我們現在這個時候,也就是在最近的十年二十年,興,它就興起來了,興不起來就亡了,就滅亡了。這一代人責任多重!我們起心動念、言語造作,一切行為是會把世界帶向毀滅,還是帶回頭來,把它救起來,真不容易,真難。

  我們有信心,那就是我們想找《群書治要》,我們心裡想要編《四庫》的,像《群書治要》這樣的方式給它編一部書,《國學治要》,居然能找到了。我在想這祖宗加持,應了當年章嘉大師教給我,只要把身心奉獻給佛法,奉獻給佛菩薩,奉獻給一切眾生,他說你的路佛菩薩替你鋪的。我聽了這個話,好!這我多省事,我不再為自己操一點心了,佛菩薩鋪的路。無論是順境逆境,都是幫助我提升,感恩,感佛恩、感眾生恩。順境感恩,逆境也感恩,毀謗我的,我感謝他,侮辱我的、陷害我的,我都供長生牌位,我每天給他迴向,感恩他。為什麼?他等於來考驗我。我關關通過,我沒有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心上只放阿彌陀佛,我往生之後也會來接引他們。一切眾生本來是佛,一切眾生,《戒經》上所說的,過去父母,未來諸佛。我們常常想到這裡,一切都化解了,真的得大自在,法喜充滿,什麼都順利。

  這些年我們有這個緣分,代表學校參加聯合國的會議,先後參加十幾次。現在年歲大了,不想走了,不想動了,希望年輕的人接著做,我這些影響力貢獻給你們。看到了一道曙光,那就是中國現在的領導人習主席,他接受了,他真幹,我是在信息裡頭,同學們轉給我的。我不看報紙,五十多年沒有看電視,沒有看報紙,不聽廣播,我連手機都沒有。我們這裡雖然有電視,沒有天線,收不到信息,只是我們自己學習用的,人才能清淨。「知事少時煩惱少,識人多處是非多」,我在老師那裡學了很多東西。這走的是菩提大道,佛菩薩照顧我,我們什麼都不操心,什麼都不要放在心上,這一點比什麼都重要。你有一樁東西放在心上,那就是造作業報的根源,不許,不允許。一定要想到戒定慧三學,戒裡頭有定、有慧;慧裡頭有戒、有定;定裡頭有戒、有慧,一而三,三而一,它是一體,決定不能分家。我們修戒為什麼?為得定,得三昧。得三昧為什麼?為大徹大悟、明心見性。真正見性了我們才算畢業了,這學習圓滿了。小乘阿羅漢是無學,大乘明心見性就無學了,到那個時候,遍法界虛空界,過去現在未來,沒有一樣不知道。為什麼?心現識變,全知道。

  老和尚說這個全知道,我們聽了心裡明白,他已經到什麼層次了?至少圓教初住、別教初地。不是凡夫,為我們來表演怎樣才能真正在一生當中往生到極樂世界。一門深入,長時薰修,三年五載應驗就現前了,徹悟沒有,有小悟;有個十年八年就有大悟,大悟就很管用了。徹悟是見性,徹悟是經上的覺,覺是徹悟。你看清淨平等,清淨,小悟,阿羅漢辟支佛的,小乘境界;平等,大乘境界。修什麼?明明白白的擺在這裡,這是因,不能染污,要清淨、要平等、要覺悟。果,「大乘」,大乘是表智慧;「無量壽」,無量壽是德行;「莊嚴」,莊嚴是相好。你看看,你修這三樣東西,你得到的智慧、德能、相好,就是《華嚴經》上佛所說的,「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相就是相好。全在經題上,夏蓮公會集的經題會得太妙了!「清淨平等覺經」是漢譯的,「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是宋譯的,你看兩個經題合起來,合得太妙了,把淨宗全部都顯示出來了。

  我們這一生能遇到這個經,李老師遇到了,但是黃念祖的註李老師沒遇到。我曾經聽說,老師告訴我黃念祖這個名字,所以我初聽他的名字,就覺得很熟,想很久,想到老師說的,他是梅光羲的外甥,夏蓮居老居士的學生。我這才接受了,美國那邊要邀請他,我說趕快邀請,我們可以在美國見見面。因為他是金剛上師,原來是講邀一個密宗的來傳密法,我說我們修淨土,搞一個密宗來把我們搞亂了,我不贊成。最後我就想起來,這個上師叫什麼名字?他說叫黃念祖。這很熟,想了很久,想到老師提到過,我說那這個人跟我們有關係,我們算是一家人。所以我們在美國一見如故。

  他當時這個註解做成功了,但是是初稿,還沒有經過修訂。油印,用那個蠟紙油印,那種本子頂多只有一百本,再印多字就不清楚,模糊了。他帶了一本到美國,大概是選的最好的一本送給我。我一看歡喜無量,馬上打電話問他,有沒有版權。他說你問這個幹什麼?我說沒有版權我就翻印,有版權我尊重你。他說沒有版權,還要我給他寫一篇序文,要我給他題字,所以我在台灣印了一萬冊,精裝本一萬冊。那個本子很值得紀念,因為它是原稿本,現在的本子都修訂了好幾次,內容比那時候豐富,那是歷史,很有紀念價值。

  人身難得,佛法難聞,老師難遇,哪有那麼好的命運!我這三個老師,再加上個韓館長,少一個我都不能成就。韓館長給我一個安定的環境,讓我對於衣食住不操心,照顧我三十年,不容易!她不是一個富有家庭,先生在一個朋友藥房裡面工作,做推銷的工作。推銷叫沒有待遇,只是推銷的時候在當中拿佣金,所以生活很苦,不是很富裕的。這樣子護持,所以我感恩,少一個都沒有我今天,大概早就往生了,壽命只有四十五歲。

  四十五歲,我這三個朋友,我們都同病相憐,三個都出家了,好朋友,法融法師三月走的,明演法師跟我同一個師父,五月走的。我七月在大覺寺,基隆大覺寺,結夏安居講《楞嚴經》,我記得是我只講到第三卷,《楞嚴》十卷,講到第三卷,我得重感冒,我就曉得輪到我了。我也不找醫生,也不吃藥。那個時候,台灣大學有個同學,政大有個同學,師大有兩個同學,四個同學照顧我,我說不要看醫生,醫生只能醫病,不能醫命,我命,壽命到了,所以幫助我念佛求往生。他們同學下了課之後有時間就來陪我,替我煮一點稀飯,吃一點鹹菜。一個月恢復了,恢復之後就繼續講經,這一關過了,沒走。我一生沒生過病,沒有進過醫院,醫院沒有我的病歷。

  在台灣選總統,第六屆,蔣經國出來選總統,那一年,我們做了一個仁王護國法會,我在法會裡頭講《仁王經》。遇到甘珠活佛,我們也很久沒見面了,看到很歡喜。他叫我坐他旁邊,告訴我,他說你講經的功德,那個時候講經十二年,那一年十二年,你的命運轉變了。他說過去,我們在背後都說你,人很聰明,可惜的短命,沒有福報。他說你這個十二年講經功德,不但壽命延長,他說你有很長的壽,你壽命很長,你後來的福報很大。我都沒有想起這個,但是在台中,老師對我們這些年輕人,相貌很薄的,短命的,老師看得出來,統統勸我們出來學講經,老師說講經對於延年益壽幫助最大。所以做壽要懂得,做壽什麼方式最好?真正延年益壽?請法師講經,來講《無量壽經》,長壽經,開這個法會,冥陽兩利,這個功德大,這一般人不懂。

  永遠有感恩的心,每個眾生對我都有恩德。知恩報恩,不知恩不曉得報恩。人家供我一缽飯,這一缽飯的恩你不能忘記,這是真的不是假的,培養自己的厚德,積功累德,願心永遠不退。釋迦牟尼佛是我們的榜樣,他帶的頭。章嘉大師勸我出家,因為我在台灣一個人,沒有牽掛,勸我學釋迦牟尼佛。他教我看的第一本書,《釋迦譜》、《釋迦方志》,那個時候這個書台灣買不到,我們到善導寺太虛圖書館,《藏經》裡面找出來,抄。我記得我還抄過十幾部經,沒有現在這麼方便。現在印刷術太方便了,所以我接受同學的供養、四眾供養,生活已經不需要了,不需要用錢了,我把這個錢,我沒有建道場,統統印經布施,布施到全世界,這就是台灣台北佛陀教育基金會。布施的種類很多,不同的宗派統統流通,只要有人找到,我想要印,印密宗的東西、印小乘的東西,我都給他印,都送給他們,這是法緣殊勝,廣結法緣。

  傳統文化我們真的怕它斷掉,傳統文化是大乘佛法的根,沒有傳統文化,大乘佛法不能存在。今天傳統文化有問題,我們要救這個根。怎麼救法?典籍《四庫全書》、《四庫薈要》,這是中國傳統文化的載體。台灣《四庫全書》只有一部,在故宮博物院,《薈要》也是一部,孤本。在台灣的讀書人常常提心吊膽,怕一個動亂、一個災變,這個東西損失掉了,那就完了,都希望這部書能夠翻印,印出來。這二十多年前,難得,商務印書館真的印出來了。我問總經理印了多少部?三百部。《薈要》世界書局印的,印了兩百部,分量太少。

  民國一百年,政府為了紀念一百年,通知那兩個書店,能不能再版?那個書店老闆第一個通知我,我贊成,我說好,太好了!我跟商務印書館說,我要一百套,我說老價錢,不能漲價,雖然十年了,我還是老價錢。老價錢過去一套美金五萬,他同意了,給我這個價錢,我買了一百套,美金五百萬。《薈要》,我問世界書局,我說我跟你訂兩百套。過去我買《薈要》買了七十多套,《四庫》只有一套,在我們現在講堂裡,你們每天早晨講堂櫃子裡頭,那就是我買的一套,那是上一次商務印書館最後的一套,賣給我了。所以我跟他訂了一百套,《薈要》訂兩百套。不夠,以後我向商務印書館又買了十一套,總共買了一百一十二套,這是《四庫》,《薈要》跟他買了大概是二百七十多套,分送給全世界大學圖書館、國家圖書館。這樣子不會失傳了,再大的災難不可能完全毀滅,肯定有留下來的,用這個方法保存中國傳統文化,這我放心了。

  第二個,現在想起來了,得要人去弘揚。弘揚怎麼?要培養老師,要培養儒釋道的老師,要培養《群書治要》的老師,要培養《四庫全書》的老師,得有人來教。所以我就想起漢學院,漢學包括儒釋道。要培養師資,能有一批老師利用現在高科技教學的方法,有個幾十個老師,我們再建一個無線電視台,衛星電視台,二十四小時天天在講,天天在教。只要有學生想學哪一門,我們就請老師講那一門,這個就是中國傳統文化普遍全世界。行嗎?行。

  我這次來之前大概一個星期,有人告訴我,英國現在他們的教育部,從幼稚園、小學、中學、大學,統統都開中文課程,從小就要學。有人問他們教育部的官員,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做法?他們的答覆,將來中文就像現在的英文一樣,會全世界通用,你要不學以後就趕不上了,他們現在從幼兒園教。印尼也是的,全國中小學,學中國傳統文化,這是回教國家,太難得了,我看到了很感動,不過他們是把中文的東西翻成印尼文,有中文對照。所以習主席在歐洲訪問,這些談話,特別是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這裡面很多國家大使我都認識,他們來告訴我,他們現在對中國文化有信心了。過去聽我講,現在聽主席講,他說主席講跟你講的一樣的,我們有信心。

  好事情,都是祖宗之德,祖宗安排的,我們想什麼,這東西會出現,這就不可思議。《群書治要》我們想了三年,想到了。《國學治要》想了好多年,我想找人來替我做,結果沒有想到,民國初年已經有人把它做好了。我得到這部書如獲至寶,這是什麼?《四庫全書》的鑰匙。《四庫全書》從哪裡讀起?從這讀起。你讀了這一本,你對於《四庫》完全了解,你要想學什麼東西,你就自己可以去選擇了,它是《四庫》的鑰匙。

  《群書治要》好,我們這裡還有同學都知道,唐太宗下令編的,主意是從他來的。二十七歲做皇帝,他是將軍,天天忙著打仗,所以讀書很少。天下平定了,他做了皇上,這麼大的國家、這麼多的人口怎麼治理?所以他就想到了三皇五帝,一直到前面一個朝代晉朝晉代,這二千五百年當中,古聖先賢的教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些教訓都在《四庫》裡頭。他成立一個小組去蒐集,統統抄下來,抄成一部書《群書治要》,五十萬字。

  這部書我們得到了,我們馬上很快把它印出來,樣書送到這個地方,我住的這個山上精舍,在我小客廳小桌子上擺上,大家圍繞著在欣賞。悟忍師的妹妹那一天在場,突然跪下來說,我是李世民。我一聽說,唐太宗附體,我就請他坐。他不敢坐,一直跪在地下感恩。我說我沒有對你做什麼特別的好事,他就說出《群書治要》,我明白了。他從地獄出來,為什麼墮地獄?建國的時候打仗殺太多人,殺業墮無間地獄。印《群書治要》,他這個功德他離開地獄,告訴我這部書可以救中國,可以救全世界。說完之後道謝,他就離開身體,離開忍師妹妹的身體,到哪裡去?到我們念佛堂來念佛聽經,大概待了一個多月離開了。聽說現在,聽說是生天,生天一段時期往生極樂世界了。讓我想到他的功德真大,他這部書千年萬世都管用,它是真理,不受時間控制,不受時空的影響,無論在什麼時代,無論在什麼地方都管用,能救全人類,這個功德不得了!

  所以最近我又想到,《群書治要》是晉以前的,二千五百年前,從唐以後,唐宋元明清這五代,這五代的東西不少,再編一個《群書治要》續篇,中華民族可就不得了,中華民族救了全世界,救了這個世界千年萬世。這是什麼?這一百萬字的這部書,正續篇,《群書治要》正續篇,是中國傳統文化精華當中的精華,讀這部書等於把中國傳統文化全部都學到了。我會想,我沒有能力做,我會想。所以我現在的希望,就希望這個漢學院,現在馬來西亞有漢學院,香港有漢學院,印尼有漢學院,希望漢學院來完成這工作,這工作太偉大了,一方面培養《群書治要》的老師,一方面編續篇,這是真實功德裡面的功德。為什麼?救一切苦難眾生,讓這個地球永續的安定和諧,這功德還得了!史無前例,沒有人能做到,現在人能做到。當然做這樁事情,首先德行的修養,真正發大菩提心,為中國五千年傳統文化永續的發展,為全世界苦難眾生,為千年萬世之後的世世代代苦難眾生,這功德還得了!一切諸佛都稱讚不盡。

  市長前天來訪問,同行的有位部長,他管農林的,管農、漁、森林,是吧?有位部長,聯邦政府的,還有三位國會議員,我跟他們談這裡,很有興趣。我說如果圖文巴市長支持,我們在這個地方辦宗教大學,希望政府撥一塊地給我們,每個宗教建一個學院,圍在一起建一個學院。我們團結全世界,團結宗教、團結族群,發揚每個族群的優秀文化,把文化融合在一起。當然,這個文化中國文化是主體,湯恩比博士說的,不是我們講的。

  所有的宗教回歸教育,宗教互相學習、互助合作,共同向上提升,宗教是一家人,在大乘佛法裡講,全世界宗教是一體,中村康隆老和尚的話,日本人。我到日本去的時候跟他見面,他那一年一百歲,他一百零三歲過世的,告訴我,全世界宗教的創始人都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觀音三十二應,應以什麼身得度就化什麼身。講得好,非常難得,都給我們啟示,我們要認真努力。今天時間到了,我們就學習到此地,謝謝大家。感謝清老和尚光臨指教,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