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心如月照後人-第68集

  古人言:「水以清為貴,人以廉為尊。」清廉自守,自古以來就被視為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四書《大學》裡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要從格物開始。格物是格除物欲的意思。在財色名利、各種誘惑面前,都能夠把持住自己,如如不動,這樣的人才能夠格除物欲,這其實也是「廉」的意思。

  在南北朝時期,有一個人因廉潔,竟有不可思議的感應……

  

虞願清廉 海邊有石 乃往觀之 雲霄無隔

  

  南北朝時期,南宋有個清明廉潔的官員叫虞願,字士恭,是會稽餘姚人。

  虞願從小就與眾不同,他們家庭院裡有棵橘子樹,一般是在秋天結果子,可是有一年竟然在冬天結了果。家中的孩子們都爭著摘橘子,唯獨虞願,當時年僅幾歲,卻沒有去摘取,家里人對此都感到很奇怪。

  宋明帝即位後,認為虞願對儒學和吏治都很有研究,再加上封國時的往日恩情,所以對虞願待遇十分優厚。

  有一年,宋明帝想在故宅建造一座湘宮寺。由於宋孝武帝的莊嚴剎有七層,明帝就想要建十層,難度很大,費用極高,最後改成了建兩座,各有五層。湘宮寺建成後,明帝對大臣們說:「我建造這座寺院是大功德!」虞願在一旁聽後卻說:「陛下,您建造這座寺院,用的都是老百姓賣兒賣女典當東西來的錢,假如佛菩薩有知,都會悲哭哀愍,您的罪孽和佛塔一樣高,哪有什麼功德?」在場的官員聽了虞願的話大驚失色。皇帝聽後勃然大怒,叫人把虞願驅趕下殿。虞願從容而去,神色不變。後來明帝因為往日的舊情,又把虞願召了回來。

  明帝非常喜歡下圍棋,但是棋藝卻不好,官員們每次都安慰他說:「您的棋藝相當於圍棋九品制中的第三品,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明帝在眾大臣的誇讚下,還找來國中第一品的棋手下棋。棋手經常故意讓著明帝,並且說:「皇上才思敏捷,落子如飛,我實在無法判斷您下一步的思路。」明帝聽了非常高興,因此愈來愈痴迷下棋。但有一次虞願卻對明帝說:「上古時期的聖君堯帝,曾用圍棋教導他的不肖子丹朱說,這不是身為人君應該喜好的東西。」

  虞願雖然多次觸犯明帝,但他蒙受的賞賜還是超過其他的官員。

  虞願後來出任山西晉平的太守,在郡中從不經營家產,並且非常重視教育,在郡中專門設立學堂,有時還親自講學。

  在虞願所治理的郡中,曾經盛產一種蚺蛇,蛇膽可以入藥,非常珍貴。於是有人就把這種蚺蛇當作禮物送給虞願。虞願本來不想收,但轉而一想,如果不收,別人就會把這條蛇殺了取膽,就暫且收下,然後叫人把蛇放生到二十里外的山中。沒想到的是,一夜間的工夫,那條蛇竟然自己回到了虞願的床下。虞願又叫人把蛇送到四十里外更遠的山中。過了一個晚上,那條蛇仍舊回到虞願住的地方。於是,虞願再次叫人把蛇送到更遠的山裡,那條蛇才沒有回來。大家都認為,這是虞願慈悲仁愛的心招感所致。

  當地海邊有一塊神奇美麗的石頭,叫做越王石,一年四季總是隱沒在雲霧裡,即使天天守候在那裡,也看不到它的真面目。當地人相傳,只有廉潔正直的太守來了才能看得見它。虞願有一次正好路過這個地方,這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籠罩的雲霧散去,露出了越王石的真面貌,清晰、光潔,奇特的形狀令人讚歎不絕。隨從們都說,這都是因為虞願太守勤政廉潔的緣故啊。

  琅琊人王秀之繼任虞願的晉平郡太守之職後,在寫給朝中士人的信中讚歎說:「此郡承蒙虞公治理之後,善政保持至今,良善的民風百姓們都很容易遵守,我幾乎是清淨無事了。」

  後來虞願因母親年老而辭去官職,後來又被任命為後軍將軍。褚淵曾經去拜訪虞願,虞願不在,褚淵看到虞願睡覺的床上堆積著塵埃,上面還有幾卷書。褚淵感嘆道:「虞君的清廉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隨後,命人打掃完虞願的房間才離去。

  近代的許止淨先生曾評價虞願說:「一念慈心可以感格萬物,竟然令蛇都如此依依不捨。那些稱蚺蛇為毒蛇的人,都是因為他們自己心中有毒。越王石能判別一個人是貪還是廉,這就與能辨別忠奸的指佞草一樣的有靈氣,都是世上的寶貴之物。可是為何現在這些寶物沒能聞名於天下呢?難道是因為世界上沒有一個廉潔的人了嗎?就像海裡的珠寶,會因為官員的貪婪而遷徙到交趾國(今越南)一樣,真是令人可嘆啊!」

  孔老夫子說:「古之矜也廉。」古人處事非常的矜持、謹慎,就像是堂屋邊緣的石柱子一樣方方正正、有棱有角,平整光潔又峻角峭利。這就好比主人公虞願的為人處世一樣方正有原則,雖然屢次直言冒犯明帝,讓人感覺不夠圓融,但他清高的氣節、高潔的品行、像竹節一樣強勁而不可屈服的特質,這就是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