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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何幸結佛緣

  供稿人:仝兆傑

  我叫仝兆傑,現年四十二歲,家就住在寺院旁邊的丁莊街上,是鄉衛生院的一名醫生,聽到來佛寺要重新修訂《來佛三聖永思集》的消息,我也想寫上幾句,把發生在海賢老和尚身邊的一些事給大家講一講。對於該怎麼命題這件事情我尋思很久,最後覺得師父本來是佛,就叫「我與佛緣」吧。

  我們這裏地處社旗縣最東南的偏僻角落,由於我職業的緣故,需要經常接送病人,所以就購買了一輛麵包車。因爲平時常去來佛寺幫印志法師辦事,時間長了對海賢老和尚就有了更多的瞭解。

  最初認識海賢老和尚,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一九九二年春,當時我剛參加工作,有一次在醫院裏看到我舅舅拿著一個黑色的念佛機在聽阿彌陀佛聖號,我感覺很好奇,就問他在哪裏買的?他説:「不是買的,是在來佛寺海賢師父那裏請的。」我問:「能給我要一個不?」他説:「那咱倆一塊兒去看看有沒有了。」我就騎著車子跟著舅舅去了來佛寺,記得當時老和尚是住在後院大殿西侧一間低矮的瓦房裏面。説明來意之後,老和尚想了一會兒,然後笑著説:「好像是還有一台吧,我找找看。」説完就在屋裏翻箱倒櫃找開了。其實我心裏想,找不找得到都無所謂,我不過只是因爲好奇而想擁有一台念佛機罷了。老和尚費了好大功夫才終於找到了,然後又幫我裝上電池,試試會唱了才交給我。並囑咐我要多聽、多念,還講了些當時聽不太懂的佛理。當時我的心思完全關注在那台小念佛機上,對於老和尚所説那些念佛的好處,根本就一邊聽一邊扔在腦後了。離開的時候,舅舅讓我給老和尚施個禮,我當時還不懂寺院的禮節,所以就只説了聲「謝謝」。這就是我第一次接觸海賢老和尚。時光如梭,轉眼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眞是惭愧,在得到念佛機後的最初幾天我還天天好奇地打開跟著念,可是沒幾天就忘記了,有時偶爾想起,我還給自己找藉口開脱,説是自己的佛緣不成熟。

  第一次接觸海賢老和尚給我留下的印象是:高高的個子,慈祥的面龐,話雖不多但讓人感覺很親切。

  其實我眞正頻繁接觸到海賢老和尚,是很多年之後的事了。這裏面還有許多的因緣。那是二〇〇八年冬月的一天,來佛寺的印志師父來找我看病,通過交談,感覺話很投機,所以樂於和他交流。他也看我這人挺實在,並且在電腦、攝影方面有特長,故此也樂於和我交往。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裏,他有空的時候就會來我這裏串門,順便講些寺院裏面的事和佛法給我聽。因爲老和尚有意願讓他主持來佛寺,村子裏的老百姓不理解,有人多次給他無故找麻煩,更有甚者就找到寺院侮辱他。一天早上我親眼看到一個村民指著他罵,印志師父雙手合十口中只是大聲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並頻頻向罵他的人施禮鞠躬,來人還是不依不饒追著罵,最後印志師父當場給他跪下説:「請你罵吧!如果你罵我打我能解除你心中的怨恨,你就盡情的打罵,我絕對不還口也不還手。」當時我就很生氣,心想怎麼能這樣侮辱師父呢?等那人走後我就問印志師父爲什麼不和他講理?師父説:「這是因果,是對我的考驗。」

  印志師父給我的印象是仁慈、可敬、肚大量寬的一個人。交往時間久了,我不是把他當成一個出家人,而是把他作爲自己的家人一樣看待。平時他遇到什麼難題也愛找我幫忙,並且經常提醒我一定要眞心念佛。正是他這種對眾生不離不棄的精神打動了我,才讓我靜下心來重新認識佛法。

  二〇一〇年四月九日,我在印志法師的指引下開始走入佛門,師父爲我舉行了一個簡單而莊嚴的皈依儀式,賜我法名「妙傑」。我的佛緣也就是從這個時候眞正開始了。以後寺院裏有什麼重要的活動,印志師父就會第一時間通知我,攝影、照相的工作自然是非我莫屬了。寺院的音頻和視頻素材,包括圖片製作,大部分都是由我來整理的。由於平時要上班,所以還是有很多精彩場面沒有記錄下來。

  海賢老和尚有時會到其他幾個道場和念佛堂小住,開車接送的任務也就交給我了,更近距離的接觸,讓我對他老的瞭解多了起來。

  記得二〇一一年十一月,老和尚生病了,印志師父對我説:「由於師父年紀大了,爲了愼重,咱們還是把他送到條件好的縣醫院治療。」於是印志師父和我直接把賢公送到社旗縣第二人民醫院進行治療,印志法師一直守在恩師身邊伺候。老和尚水瀉,大便拉在衣服上,印志師父就像伺候自己父母那樣給老和尚擦洗。一口一口給老和尚餵飯,不住地問寒問暖。我明白印志師父不是在作秀,他是眞心實意在報答師恩的。而躺在病床上老和尚口中還是不斷地稱念阿彌陀佛。我想他老的這次生病也許是對印志師父的考驗,難道這不是表法嗎?

  在醫院的幾天幾夜裏,印志法師基本上沒有怎麼合眼,後來老和尚病情有所好轉,就對印志師父説:「我沒事了,你也休息休息吧!」印志法師説:「師父啊,您的身體重要,我可不敢大意,只要您身體好了,就是我的福報啊!我盼著您早點康復咱回寺院哪!」我清晰地記得印志法師説這話時,眼中閃動著淚花。確實讓我感動不已!直到把老和尚伺候到康復出院,印志師父才鬆了一口氣。

  海賢老和尚的户口一直在桐柏,但是他總想把自己的户口遷到來佛寺,説自己在來佛寺住了幾十年,就算是落葉歸根我也要把户口遷過來。在他的再三催促下,我和曹書珍居士一起去給賢公辦户口遷移手續,由於少了一份丁莊派出所的證明,當天沒有遷成。又過了幾天後,我拿著證明材料親自又去,才把老和尚的户口遷到了來佛寺。我特地留意老和尚的生日,是一九〇〇年八月十九日,當時已是一百一十一歲了。老和尚知道户口遷好了之後,歡喜地説:「我住在來佛寺幾十年了,户口還在外地,我早就想把户口遷回來,如今總算滿願了。」老人家邊説邊開心地笑了。

  老和尚熱愛勞動,整天不見他閑著,不是幹這就是幹那,唯一見他閑著的時侯,那一定是坐在那兒在小聲念阿彌陀佛。由於來佛寺地處偏僻不富裕的地方,寺院沒人供養,糧食都是自己種,田地裏幾乎天天可以看到老和尚的身影。他走到哪裏,勞動工具就帶到哪裏。一次我在寺院看到老和尚正在劈柴,就勸他説:「您老這麼大年紀了,就別幹這些活了!累壞了怎麼辧?」他笑著對我説:「做人活多呀!自己能幹的就自己幹,不要指望別人。」我又問他:「您老這麼整天不停地幹,不累嗎?」老和尚不緊不慢地説:「幹活累的時候,在心裏念阿彌陀佛,就不累了。」説完又慈祥地笑了,我感覺到他笑得很開心、很實在。

  老和尚往生後,我們幾個居士分別到他曾經住過的寺院和念佛堂一一走訪。結果無論在哪裏,都能找到一大堆的工具,像斧頭、錘子、鋸子、鉗子和鋤頭等等,放在一起簡直就是工具大集合呀!老和尚的勤勞眞讓我們這些晚輩深深地感動和惭愧。

  二〇一一年七月的一天中午,天氣特別熱,我到寺院的塔林去,看到老和尚正在熱浪滚滚的玉米地裏專心地鋤草。當時正是中伏天,人坐在樹蔭下還覺得燥熱難耐,難道老和尚在地裏面不嫌熱嗎?印志師父提了一桶涼水過來,拉著師父説:「師父啊,您先洗洗歇歇吧,天太熱,別幹了!」硬把老和尚拉到塔林的門樓下面,拿一塊包裝箱的紙板鋪在地上,讓他老躺下休息。印志師父一邊用毛巾給老和尚擦臉上的汗,一邊反覆叮囑:「師父啊,天熱您別幹了,等涼快了咱再幹。你再這樣幹,弟子們都沒法混了。」老和尚沒應聲,口中只念了聲「阿彌陀佛」。我看到這情景,就在旁邊小聲説了句:「阿彌陀佛接走了?」惹得他倆都哈哈大笑起來。我對老和尚説:「可把您老逗笑了!天太熱,下午別再幹了!您一百多歲了還這麼幹,叫我們年輕人情何以堪呢?」

  老和尚知道自己歲數大了,有一件最掛心的事就是以後由誰來主持道場?通過他老的觀察和考驗,最終在村裏幾位大護法的見證下,鄭重地把來佛寺託付給了他的弟子印志法師。老和尚説:「我年紀大了,到了該放下的時候了,把來佛寺交給你我放心,以後你要好好幹。」印志法師跪在老和尚面前説:「師父,請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我會銘記您老人家的教誨,一句阿彌陀佛念到底,敦倫盡分,隨緣度眾,把來佛寺的優良傳統給承傳下去!」

  老和尚走了,走得是那麼安詳和灑脱!他老人家數十年以自身的實際行動爲眾生表法,他老的勤勞和慈悲令我想起來就感動不已。老和尚爲我們做出了念佛成佛的好榜樣,我們一定要跟定他老的腳步,踏實做人,老實念佛,拼此一生,永作閑漢!阿彌陀佛!

  末學妙傑在此爲賢公老和尚作詩一首,誠爲讚曰:

  賢公慈悲熱心腸,以身表法度迷茫。

  忍辱持戒古罕有,孝親尊師世無雙。

  彌陀銘心九十載,去留自在妙難量。

  唯僧讚僧傳佳話,佛門榜樣永輝煌。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仝居士與賢公接觸很多,許多老和尚的珍貴照片和視頻資料都是出自他手。並且在有人擾亂道場的時候,總是有他挺身而出、伏邪顯正。

  仝居士與末學非常投緣,兄弟相稱。此次他主動寫下稿件,並叮囑末學可以放開修改。末學認眞拜讀數遍,倍感文中所載幾事確實動人,値得一讚!唯覺篇末詩偈失於通俗,於是保留原詩三句,末學增入五句,在此隨喜仝兄功德,與之共讚如來。

  古德云:「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六祖大師「菩提無樹」,尚且葉落歸根。孔子在陳,連呼「歸與歸與」又何足怪哉?明初高僧梵琦禪師有《送僧省親》詩曰:

  空花要覓生時蒂,陽焰須尋起處波。

  不是出家恩愛重,夢魂偏在故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