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頁點播-

海會聖賢

  來佛古寺,位於河南省社旗縣饒良鎮西南。相傳在隋唐年間,有羊冊鎮糧商王居士駕牛車去源潭鎮販糧,途遇三位老人搭車同行。行至深夜,便在路邊停車休息。待次日黎明,卻見三老已化爲三尊石佛。眾信士因而便在此處興建道場,取名曰「來佛寺」,即佛陀化身來此之意。

  數經滄桑變遷,幾度江山易主,當年殿宇軒昂,如今盡還太虛。然而,雖是空門零落,幸喜正法猶存!古語有云:「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就在這座毫不起眼的鄉野荒庵中,卻成就了震驚寰宇的兩位神僧——肉身菩薩上海下慶法師,和一百一十二歲自在往生的上海下賢老和尚。

  附:肉身菩薩慶公略傳

  師俗姓李,諱 富貴。祖居豫東南泌陽縣。生於晚清宣統元年。因出身寒微,未曾習書學文。然天性仁厚,生來賢孝知禮。十一歲皈依三寶,禮宛東羅漢山清涼寺傳東法師乃爲剃度,賜名海慶。師四十二歲入來佛古寺常住,專修淨土,老實念佛。一九八九年敬往白馬寺增受具足戒。一九九一年臘月十一日,師談笑示寂,自在生西。世壽八十二歲,僧臘七十一年。

  師坐缸六年九個月後,其師兄上海下賢老和尚發心爲之荼毗入塔。壽缸開啟,眾皆驚歎!惟見慶公趺坐巍然,面貌如生。乃至所著衣物,亦纖毫無損。四眾知是金剛法體、全身舍利,遂將其供奉寺内,朝暮禮拜。二〇〇五年,廣州大德李元添居士欣聞慶公聖跡,倍生敬仰,乃發心爲其貼金供養。

  初閲慶公生平,似覺平淡至極。除卻一聲阿彌陀佛聖號,竟無他物可言!然細加玩味,「一門深入,長時薰修」豈非師暗合道妙處麼?心下會悟,始信大道至簡,生佛不二,念佛是因,成佛是果。如是而已。茲有淨業學人爲師讚曰:

  一句彌陀法中王,七十年來心中藏。

  不參禪理不研敎,不解經咒又何妨。

  信深願切直念去,自然花開極樂邦。

  留此金刚不壞體,證轉法輪度迷茫。

  細觀佛首低垂處,恰似六祖駕慈航。

  今虔祈禱蓮台下,求師引我出夢鄉。

  西元二〇一三年元月二十三日,古曆壬辰年臘月十二日上午,在來佛寺這座極不起眼的鄉野小廟前傘蓋林立、幢幡排空,南陽及全國各地的三千多名淨宗學人不約而聚,皆是懷著無比恭敬之心前來參加上海下賢老和尚的入塔法會。

  一百一十二歲的上海下賢老和尚於西元二〇一三年元月十七日,古曆壬辰年臘月初六凌晨,無諸苦痛、安詳示寂。其瀟灑自在,令無數見聞者皆歎羨不已!

  海賢老和尚的弟子印志、印涵、印空、印榮、印寶等法師帶領聞訊趕來的四眾弟子爲老和尚守靈七日,念佛不斷。

  老和尚圓寂後的第三天,有趕到的弟子揭開往生被瞻仰老和尚的遺容,驚奇地發現:老人家面帶微笑,嘴唇泛紅,眉毛、鬍子和頭髮竟然由白變黑了。在場的數十位淨宗學人又一次眞眞切切地感受到了彌陀願力的不可思議。

  依照傳統的佛家葬禮,在四眾弟子莊嚴的佛號聲中,海賢老和尚的法體趺坐於壽缸之内,葬於來佛寺塔院。

  當代淨宗導師、德高望重的上淨下空老法師得知海賢老和尚自在往生的消息後,大爲讚歎,號召淨宗四眾弟子向海賢老和尚學習,並爲老和尚親書挽聯和碑銘。碑銘曰:

  賢公和尚,佛門榜樣。不事經懺,遠離利養。

  嚴持戒律,四眾欽仰。老實念佛,道在平常。

  淨土大經,諸佛密藏。一句彌陀,甚深妙禪。

  百一十二,老當益壯。唯僧讚僧,法門興旺。

  弘普賢願,表法離障。續佛慧命,功德無量。

  自在往生,倒駕慈航。

  

  挽聯曰:

  四十八願一部大經一句佛號往生極樂;

  百十二歲專弘正法專護正法重返娑婆。

  海賢老和尚往生的二十天前,就告訴寺内幾位弟子説:「我過不去這個年了。」大家都不以爲然,因爲眼見師父身體極其康健,並無半點異常,哪能説走就走呢?幾日後,老和尚到桐柏縣平氏鎮的孤峰寺看望他共修多年的老朋友「鐵腳僧」上演下強法師。路上,老和尚拉著陪他同去的老護法王春生居士的手説:「我很快要走了,老佛爺喊我去了。」春生老居士不願聽到師父説這樣的話,便攔住了話頭,不許老和尚繼續講下去。離開孤峰寺之後,老和尚又到他出家剃度時的寺院和曾經常住修行過的寺院各自看了一番,對弟子們都説:「以後我不再來了。」眾弟子皆是看到師父身體尚好,並未多想。

  老和尚往生的前一天下午,還和弟子們一起在寺院門前翻整菜地,一直幹到天黑,大夥勸他休息,他説:「幹完了,以後就不再幹了。」

  「胸有菩提何必臨時抱佛腳,身無俗念自然極樂在心頭。」大家於事後細細回想,原來老和尚是早已預知時至,在向大家告別呀!

  老和尚住世之時,曾有大德提醒早爲其整理生平傳記,只因師父一直康健,我輩總以爲來日方長,以致今日追悔莫及......

  在印志法師和印涵法師的帶領下,我輩不肖弟子數人沿著老和尚走過的足跡用心尋訪,暫將老和尚一生的年譜簡撮其要,以勵學人。

  賢公俗姓文,名川賢,字清選。祖居豫南唐河縣少拜寺鎮。生於晚清光绪二十六年八月十九日。父母及祖父母皆爲虔誠的佛弟子,耕讀傳家,樂善好施,被鄉中讚爲大善人。

  賢公生逢亂世,未得深研詩禮,自幼只隨母親茹素念佛。師天生純樸,宿根深厚,孩童時便以孝行聞名於鄉里。聖賢多逢坎坷,英雄必受磨難,此是古今皆然。

  賢公十二歲時,父親在湖北隨州討飯途中遇到土匪縱火燒毁民居,便挑水前去救火,被土匪殘忍地殺害了。數日後,逃難的百姓返回村莊時,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只見一具死屍直挺挺地緊抱一棵大樹站著,一群餓狗坐在地上團團將他圍住。村民們原以爲是餓狗想爭吃死人,便結夥上前驅趕餓狗,卻不料這些餓狗被打得眼淚直流卻死死不肯散開。大家這才明白,原來群狗是在爲善人守屍啊!獸猶如此,人何以堪?見者無不爲之痛哭淚流……

  俗語云:「甯爲太平犬,不做亂世人。」賢公雁行五人,慈母於苦難中將幾個兒女拉扯成人。其中之苦楚,自是不忍稱説了。

  十八歲時,賢公腿生癰瘡,大幅潰爛,母親爲之四處訪求名醫,全然回天乏術。師深知因果,歎曰:「妙藥難醫冤業病。」遂捨棄醫藥,從朝至暮一心稱念觀世音菩薩聖號。數月後,頑疾不藥而癒。師由此越發堅信佛語至誠、確無誑語,菩薩所言「度一切苦厄」,果不欺人。歷此生死大劫,也令賢公深刻領悟到輪迴路險、死生事大,遂生起出離之心。

  民國九年,師二十歲,決意拜別慈母,投在桐柏山太白頂雲臺寺上傳下戒老和尚座下。老和尚親自爲之剃度,賜法名曰「海賢」,字「性誠」。賢公於二十三歲時,赴湖北榮寶寺受具足戒。

  傳戒公本是臨濟宗白雲系的一代大德,然而卻不曾教授賢公參禪打坐,也沒有教授講經説法,唯傳六字洪名,囑其一直念去。

  民國二十五年,賢公三十六歲,離別多年的大哥找到了他,不久,因突發腦溢血死在了賢公的懷裏。因當時條件太過難苦,賢公只能將大哥草草安葬在了桐柏山。賢公往生的前一天還和一位居士説起,説夢到大哥前來找他求超度,希望遺骨能回歸故鄉安葬。其兄弟情深、同胞義篤,不覺令人望空腸熱!

  賢公的二哥和弟弟相繼去世後,老母親年事已高,無人奉養,賢公就把母親接到山上照顧。一九五六年仲秋,賢公的母親突然提出要回老家居住,賢公苦苦相勸終難挽留,只好陪同母親返鄉,在生產隊菜地的三間茅屋裏暫且住下了。第二年初秋的一天晚上,老母親自己包了些餃子吃過,説晚上要睡在對著門的外間屋,賢公不解,説外屋蚊子太多,老母親説:「那我也總不能死在裏屋吧?」第二天中午,八十六歲的老母親自在而逝。也是因爲當時條件極其困難,賢公爲母親念佛三日後,只能用一口薄板棺材將母親簡單埋葬了。這讓賢公常掛在心,深感對不起母親的無邊深恩。八年後,賢公發心爲母親遷墳樹碑,豈料掘開墓穴,竟然空無一物,僅有幾顆釘棺材用的大釘而已。

  三世諸佛,淨業正因。蓮池大師曰:「父母離塵垢,子道方成就。」至於賢公之母是否乃菩薩應化,如達摩掛履般遊戲神通,我輩凡夫自是不敢妄斷,然而賢公對慈母至純至眞的一片孝心,卻足以令我輩五體投地,使後人萬古仰瞻了!

  賢公曾先後在桐柏山的桃花洞、雲臺寺、塔院寺常住,開墾過十四片荒山,助人修建過十一所道場,曾與宗門高僧海墨法師(字 大黑)、海圓法師(字 性空)、體光法師(法名 印玄)一起在塔院寺結廬共修(約在民國二十九至三十一年之間)。

  海墨法師出身書香門第,曾是黃埔的學員,喜研經教,擅長演説。一九六八年,陰曆九月二十三日,海墨法師閉關念佛,求生極樂,最終預知時至,趺坐而寂。

  海圓法師才智超群,一生持誦《楞嚴經》,禪淨雙修,曾在北京靈光寺守護佛牙舍利塔二十一年。己卯年臘月二十六日(二〇〇〇年二月一日),九十六歲高齡的海圓法師安詳示寂,荼毗後拾得五彩舍利近兩千顆。

  體光法師根性非凡,曾親近過虛雲老和尚、圓瑛法師、來果禪師等大德高僧,深得虛雲老和尚嘉許。甲申年臘月十五日(二〇〇五年元月二十四日),體光法師端坐入滅,被公認爲是得虛雲老和尚心印者。

  古德曰:「心至虛時能受益,事非經過不知難。」賢公每每提及這段往事,無不極力讚歎三位法師的修持功夫。其自卑而尊人的廣闊胸襟,令人不知不覺便從心底由衷地生起欽敬之意。

  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開始,紅衛兵到寺院裏焚毁經書佛像,逼迫僧人還俗。

  萬法因緣而生,還因緣而滅。眾生共業所感,歷史潮流使然,縱是菩薩應世,也只有徒唤奈何!賢公被安排到山下的村子裏做了生產隊長。當時不許念佛,他就在心裏默默地念;不許拜佛,他就在晚上偷偷地拜;大鍋飯裏有葷腥的時候,他就吃鍋邊菜。更難能可貴的是,賢公一直爲大眾示現著僧寶的形像。因爲賢公爲人忠厚善良,待人一團和氣,大家都願意親近他,親切地稱呼他「文齋公」。多年之後,當弟子們向賢公問起當時爲什麼堅決不肯還俗時,這位並沒讀過書的老人卻張口説出了幾句蓋天蓋地的言語:「學道當知心是佛,修行應以戒爲師。出家再返家,不如不開花。」

  文革期間,紅衛兵毁掉了傳戒公的舍利塔,然而卻沒有見到靈骨,感到十分詫異。後來,賢公在塔下的一塊青石板下找到了傳戒公的靈骨,心中暗暗讚歎老和尚果眞不凡,確有洞察乾坤的超人智慧。於是將傳戒公靈骨妥善保存,直至文革結束後,才偕同多位同門學人將師父的靈骨重新建塔安葬。

  一九七六年,文革宣告結束,來佛寺的許多護法居士相約到塔院寺迎請賢公前來主持正法、恢復道場。因飽經戰亂與十年浩劫的種種磨難,賢公深悟蕅益大師讚歎蓮池大師時所講的「只圖腳底著實,何必門庭好看」,故而僅修起大殿三間和西廂房的羅漢殿三間,所供奉的聖像均爲泥塑。

  一九九一年,海慶法師示寂,成就金剛不壞之軀。二〇〇五年,已是一百零五歲高齡的賢公爲了給慶公裝飾金身而遠赴廣州,與西藏十一世班禪額爾德尼不期而遇,這位年輕的法王子將賢公奉若活佛,至誠邀請賢公共進午餐並合影留念。有位書法家見賢公年過百歲依然身體康健、頭腦清醒,特意向老人家請教養生的秘訣,老人家説這都是得益於持戒精嚴、老實念佛。這位書法家至誠頂禮,讚歎賢公如趙州再世,當即揮毫,引了一首楊萬里的《詠菊》詩讚賢公曰:

  物性從來各一家,誰貪寒瘦厭年華。

  菊花自擇風霜國,不是春光外菊花。

  賢公曾在來佛寺山門口種下一種名叫「七點半花」的奇異花卉,此花只在晚間七點半到八點之間綻放。二〇一〇年秋,賢公帶領幾位弟子坐待花開的可愛場面,被印志法師拍攝了下來。至今看起,猶似昨日,令人倍感溫馨。

  印光大師教人老實念佛,説:「念佛方能消宿業,竭誠自可轉凡心。不用三祇修福慧,但憑六字出乾坤。」花乃無情草木,尚且不肯失信於人,何況聖賢佛菩薩呢?故而我們應該益加堅信:釋迦世尊梵音清淨,豈有誑語?阿彌陀佛大慈大悲,絕無空願!

  賢公常教誡弟子們説:「要做好和尚,先做好婆娘。」二〇一二年三月,圓明寺住持印榮法師接老和尚到圓明寺小住,孝敬老人家一件僧袍,老人家試穿一下,感覺有點長,當即自己飛針走線繚起了袍邊。這個精彩的畫面被前來寺院禮佛的一位居士抓拍了下來,成爲世間最爲珍稀的鏡頭。

  看到此處,不知大家除了驚歎之外,還作何感想呢?佛門有聯語曰:「投起針來,果能羅什譯經,寸金易化;吃了飯去,不學彌勒大肚,滴水難消。」能如賢公者,千年試問幾人比?

  二〇一二年中秋節前夕,南陽有幾位居士到來佛寺看望賢公,賢公忽然童心大發,硬是要上寺院的一棵柿子樹上給大家摘柿子吃。大夥見此場面,無不歎爲觀止!一位留心的居士拿出攝像機,爲大家錄下了這段精彩至極的視頻資料。

  「豈有此理,説也不信;眞正絕妙,到者方知。」唐代禪門高僧趙州和尚因八十行腳而被傳爲千古美談,可是要和咱們這位只會稱念一句彌陀聖號的荒庵老僧相比,恐怕連趙州禪師自己也該自嘆弗如啦!六字洪名之微妙難思,於此處亦可見一斑!

  二〇一二年中秋節後,南陽居士禮請賢公到南陽的念佛堂小住,幾位居士錄下了和老人家聊天的場面。

  當居士們問起賢公念佛有何境界時,老人家付之一笑、絕口不提。

  曾文正公聯語曰:「神所憑依,將在德矣;鼎之輕重,未可問焉。」佛門歷來的規矩:宗門忌諱説境界,教下不許談功夫!當年圓瑛法師也曾有嘉言警醒佛弟子説:「道不遠人,切忌認影迷頭向外尋覓;心原是佛,但向迴光返照直下承當。」由此可見:賢公至此已非彌陀門外客了。

  「眞知出實踐,妙理貴躬行。」賢公雖然不識文字,然而説起話來卻常常妙語連珠,聽聞者往往大感意外、驚喜莫名。二〇一二年仲秋的一天,賢公正在劈柴,幾位外地來的居士到寺院念佛,大家跪地頂禮後,求老人家慈悲開示。賢公一邊劈柴一邊説:「沒啥可開示的,好好念佛!世上無難事,只怕心不專。」大家聽後忍不住爲之鼓掌喝彩。老人家加重語氣又強調了一遍:「眞沒有難事啊!」然後問起大家從哪裏來的,大家回答之後,老人家笑著説:「俺這是小廟,吃的是苦的,穿的是補的。你們來這兒要能受苦,能受苦才能了苦。你不來,我不怪,來了就要守我戒。走到哪裏要守哪裏規矩。」——先輩尋常語,人間未見書。眾居士不約而同齊念彌陀聖號,深感震撼……

  在《論語•學而》篇中,端木子讚歎孔老夫子有「溫、良、恭、儉、讓」五種美德,而弟子們總結賢公能自在往生的原因時,細觀賢公一生的行誼,發現此五種美德在賢公身上同樣是圓滿具足。

  賢公性情溫和,沒有人見他老人家發過脾氣,眞可謂「凡事付之一笑,於人無所不容」。所以無論男女老幼、僧家俗家,親近賢公未有不生歡喜心者。——古賢曰:「滅卻心頭火,剔起佛前燈。」我輩當知:此乃眞正入佛門的大前提呀!

  賢公一生慈心愛物,眞誠善待一切眾生。隨緣隨分,從來不令大眾起一絲煩惱。老人家曾多次教誨弟子們説:「寧可葷口念佛,不可素口罵人。」周安士先生詩曰:「仁列五常首,慈居萬德先。皇哉三教論,異口若同宣。」原來此處正是聖賢與凡夫的區別之處啊!

  賢公一生爲人恭謹,數十年禮佛不用拜墊,也從不曾有人見他毁謗、輕視過任何人。——阿彌陀佛!《易經》云:「敬愼不敗也。」印祖將「誠敬」允爲快速成就的唯一捷徑,我輩當深信不疑!

  賢公一生之勤儉,留給大家的印象尤爲深刻。賢公常説:「擇菜不丟青,勝似念黃經。」師在之日,我輩凡夫從未察覺其中妙處。此時細加玩味,忽然憶起釋迦世尊的臨終遺教:「以苦爲師,以戒爲師」,想到了百丈禪師「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法語,由此明白了老子爲何曾自稱擁有三件法寶:「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爲天下先。」——古賢有聯語曰:「試問世間人有幾個知道飯是米煮?請看座上佛亦不過認識田自心來。」「儉」之一字,豈敢輕看啊!

  賢公的老朋友「鐵腳僧」上演下強法師如是説:「賢公絕對是佛菩薩到世間來應化的,人家這一輩子,我沒有聽説過他和哪個人爲爭啥東西起過爭吵。」——世尊曾有一言,道破好大天機:「一切法無我,得成於忍。」二〇〇八年秋,賢公在把來佛寺託付於印志法師之時便再三叮囑説:「不怕沒廟,就怕沒道。不聾不瞎,不配當家。」古德曰:「養成大拙方爲巧,學到眞愚始知賢。」用在賢公身上正恰如其分,上淨下空老法師讚其爲「海會聖賢」,的確名副其實......

  蕅益大師註解《論語》時説:「不聞道者,如何死得?若知死不可免,如何不急求聞道?」

  佛祖在經典中也經常感嘆:「人身難得,佛法難聞。」

  佛祖形容人身難得,有一個「盲龜浮木」的比喻:海底一隻瞎眼的大烏龜,每一百年才游出水面來透口氣。恰好海面上正漂浮著一塊木板,木板中間正好有一個圓孔。盲龜恰巧把伸出的腦袋插進了浮木的圓孔裏。——人身難得,便猶如盲龜遇浮木孔。

  佛典中還有個「須彌穿針」的比喻:

  佛説在須彌山的山頂垂下一根線,在山腳下手拿一根繡花針,那根線不偏不斜正穿過針眼。——人身難得,難猶如此。

  佛典中還有個「大地土與爪上泥」的比喻:

  佛祖抓起一把土撒向大地,説道:「失人身如大地土。」然後又從指甲缝中摳出一點點泥土説:「得人身如爪上泥。」

  佛祖還告訴我們:「若不往昔修福慧,於此正法不能聞。」——若不是過去生中勤修福慧,今生斷然聽聞不到正法。假如我們的福報不夠大,縱然聽聞正法,也不能生起信心。賢公曾不斷向人説起,能念佛的人都是有大福德、大善根之人,一定要把握住大好因緣,老實念佛,當生成就!

  古德有偈曰:「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已聞。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孔老夫子説,早上聽聞聖賢至道,晚上死了都値得。——這不是誇張,不是形容啊!因爲塵世無常,肉身易殞,只有在道中才可求得眞實永恆的生命。

  弘一大師曾有偈曰:「阿彌陀佛,無上醫王。捨此不求,是謂癡狂。」賢公的弟子們親見了老人家往生的殊勝莊嚴,對淨土的信心益加堅定。千佛寺住持印涵法師和圓明寺住持印榮法師也都表示道場以後世世代代都要專修專弘念佛法門,決不辜負恩師的諄諄教誨和殷切期望!印志法師代表諸位同門恭讀了祭文:

  維西元二〇一三年元月廿三日,古曆壬辰年臘月十二日。恩師上海下賢老和尚金身入缸法會。不肖弟子眾等,端身正意,恭奠於恩師法體之前,上達恩師暨諸佛菩薩曰:

  聖哉賢公,人中豪雄。三界師表,法門象龍。

  少懷壯志,紹隆佛種。拜別慈親,出家爲僧。

  嚴持淨戒,勤修梵行。九十餘载,善始善終。

  律己秋氣,待人春風。以身垂範,普利群萌。

  春風化雨,潤物無聲。桃李不言,下自蹊成。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來佛古事,因師而名。

  師今歸去,福慧圓通。花開見佛,徹悟無生。

  不肖弟子,拜瞻聖容。祈師再來,莫捨頑冥。

  今立誓願,我佛證盟。於師敎誡,信受奉行。

  同心同願,眾志成城。六和道場,百忍家風。

  廣演正法,利樂有情。

  古德教導我們不可毁謗眾望所歸者,因爲「人心所向,天命可知」......賢公往生前三天,曾手捧一本書讓一位居士給留影,那是集結當代眾多宗派的高僧大德讚歎淨土法門、讚歎淨空老法師的一本書,書名就叫《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讚僧》。老人家讚歎淨空法師是一位佛知佛見的大德高僧,老法師能住世弘法是眾生的大福報,希望大眾能團結一心,共同光大佛法、廣利眾生。再三儆戒學人:一定要善護口業,千萬不可毁謗聖賢人!

  「僧寶不思議,身披三事雲衣。浮杯過海剎那時,赴感應群機。堪作人天功德主,堅持戒行無違。我今稽首願遙知,振錫杖提攜。」——阿彌陀佛!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讚僧!......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因緣生懇乞十方仁者恕罪!末學粗心,當初雖是反覆翻看賢公留下的一些視頻資料,到底因資料太過散亂,竟將當年和賢公一起結廬共修的另一位高僧海圓法師給遺漏掉了。今番重訂,望諸仁者容我懺悔!

  賢公陪母親還鄉是在一九五六年秋,此前末學疏忽二字,寫作「一九五七年冬」。所住的是生產隊菜地裏的「三間茅屋」。老人家往生是在一九五七年七月,末學卻誤記爲「一九五八年初夏」。而往生具體時間是在吃完餃子的第二天中午,於此一併懺悔!這些皆有賢公生前視頻可證。

  賢公文革期間是在桐柏山下的吳家灣村參加勞動,並非返回原籍。

  體光法師圓寂是在二〇〇五年元月,陰曆是甲申年臘月,末學疏忽,此前寫作「二〇〇五年臘月」。惭愧至極!

  更有令末學汗顏者,竟將「鐵腳僧」上演下強老和尚的法諱錯記爲「印強」。這實在是不可原諒了!

  末學曾就「孤峰寺」名字一事當面請教上演下強老和尚,老和尚説因孤峰寺坐落在孤峰山上而得名。相距二十里還有雙峰山的雙峰寺與之相應,另有寺院碑記也都寫作「孤峰」,足證應爲「孤峰」無疑。

  另有一事須在此處鄭重聲明:

  二〇〇七年夏,賢公曾告訴四位居士,有人偷走了他和西藏法王子的合影照,擔心會拿此去行騙。就在當天,末學便聽其中一位居士説知此事。二〇〇八年冬,末學在千佛寺和賢公聊天時,問起他和西藏僧人之事,賢公便爲末學講述了事情的經過。末學問是否是班禪法王子?賢公説是。今年春,有人質疑此事,以來佛寺造謠生事爲由大鬧道場,印志法師向李元添大居士求證,李居士説賢公在廣州期間有一天是自己一個人出去的,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阿彌陀佛!我想大家應該相信末學不會憑空杜撰,假如末學要存心編造,當然是找已經死去的人附會才對,怎麼可能會無端去和班禪法王子攀關係呢?

  有仁者向末學提出一個寶貴意見,説起文中「恐怕連趙州禪師自己,也該自歎弗如啦」一句恐引起學人的誤會,似有自讚毁他之嫌。實則這只是依客觀而論,説明賢公的身體健康程度是千古少有,並不是來比較二位大德高僧之間修持功夫的高低。至於二位的境界高低,遠不是我們可望其項背,又何敢妄加評論呢?

  覽諸謬誤,末學心下愈加惴惴。罪已難贖,福豈敢妄求?